“胆子的确不小,但是朕若是不应承,岂不是要让外民看武朝的笑话了不成?”
“到了那时候,他们只需要稍稍添油加醋,便可以给朕的名声盖上一顶不识大体的帽子。”
“若是附和了,在这个酒席上,朕可就要矮秦桧一头了。”
李宇冷冷回道,让赵高的面色微变,他可没想到李宇竟然能看到这一层。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李宇向来是不善于攻于权谋心计的。
“这陛下是越来越让咱家看不懂了!”
赵高目光幽幽的看了李宇一眼,随即默不作声的退至一旁。
伴君如伴虎,有些东西他是不能知道的,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即使是李宇要讲给他听,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胆子听。
幽幽的看了一眼脸色复杂的赵高,李宇直接举杯而立。
他的这个位置为了凸显身份,特地搭了一个比周围都要高上一个台阶的台子。
而此时,他从中站起来,立刻就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有种君王俯视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让秦桧脸色一变,感觉就像被压了一头似的,心中不快。
“呵呵,我朝的秦相热情好客,潭老先生可不要吃惊呐。”
“只不过我们这些穷乡僻壤平时前来的有名文人可不多,故而这些臣民才这么按捺不住,可都是因为潭老先生声名在外。”
“既然如此,朕也要替秦相,替百官,替武朝的子民向潭老聊表敬意!”
李宇晒然笑道,朝着潭清盛遥遥举杯,随即一饮而尽。
而潭清盛见此一幕,也同样举杯起身,面露诧异。
他只听闻武朝的小皇帝昏庸无能,被臣子压制得没有用武之地。
但看李宇三言两语间不但将身位主人家的身份从秦相手中拿了回来,还话里话外贬低秦桧没见过世面,这般巧妙的手段即使让见惯了勋贵相争的他也为之吃惊。
当下,他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秦桧见状,面露愠色,他没想到一向胆小怕事的小皇帝竟然敢在今日的大会上驳他的颜面!让他此刻感觉脸上都隐隐挂不住了!
“呵呵,竟然如此,诸位同饮吧。”
有些不知所措的百官得到了秦桧的示意,方才将手中的酒饮掉。
李宇见到这一幕,眉峰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秦桧的威名还是大了些。
这其中许多大臣竟要看他的脸色而饮酒,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桧才是一国之君!
“哼!没想到武朝的小皇帝倒是巧舌如簧!”
“若不然刚才就要他丢进脸面!”
诗坛三秀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可惜。
而在台下的一处空地上,披甲持剑的王黎郑平并肩而立,看到上方的一幕,皆是面露忿忿不平之色。
“这秦贼实在是过于跋扈狂妄!竟然在如此盛况的时候揶揄陛下,当真该死呐!”
王黎嫉恶如仇,看着秦桧统领百官意图让酒会变成他的主场时,紧了紧手中的剑柄。
“隔墙有耳,慎言!”
郑平隐晦的看了看周围,朝着王黎低声提醒道:“他们奈何不了陛下的,这一点无需担心。”
“若是陛下当真如你所言,被先帝教化过后,已开圣明,必然不会为这些小人手段所难!”
“而我担心的,则是今晚的诗会,毕竟上三国特使可是请了潭清盛前来助拳!”
听了郑平的分析,王黎认可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大气:“不错。”
台上,众人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脸上露出一抹惬意。
“这竟然是我唐国的醉妃笑?”
潭清盛看了看手中的酒杯,面露一抹诧异。
用别国的酒招待别国的臣民,这种礼数他确实生平仅见。
“呵呵,潭老果然慧眼识珠,没错,今晚整个曲水坊的酒水头牌,便是这醉妃笑!”
秦桧站起身来,举着手中的酒壶大声说道:“毕竟放眼整个武朝,也找不出任何一款能与之相比,更能用来待客的佳酿!”
听着秦桧斩钉截铁的话语,众多官员纷纷出声附和。
而听着周围的言语恭维,秦桧脸上露出一抹得色,朝着李宇说道。
“陛下,微臣虽然给了一个月的时间,但陛下却坦言今夜便可拿出独属于武朝的佳酿,并且还要声称,比之醉妃笑要好上许多?”
“不知此酒又在何处呢?”
“又或者说,这酒便在此处!”
秦桧话音刚落,直接拍了拍手掌。
当下便有人捧着酒坛走上前来,恭敬的在酒席上每一个人的酒杯中倒上一杯清酒。
看到这一幕,有些人敏锐的察觉出不同,放酒杯在鼻尖嗅了嗅,脸色微微一变。
“好生浓郁的酒香,但却没有荔香味,必然不是醉妃笑!”
有些人好酒,仅仅是一闻便发觉了这倒上来的清酒并非醉妃笑。
但是仅仅是酒香之浓郁而言,已不输给醉妃笑,同样是一等一的上等佳酿!
而最为重要的是,这种酒在座的众人都前所未闻!
即使是已经习惯了诸国美酒佳酿的潭清盛以及诗坛三秀仅是看了一眼,便都在心中暗暗点头。
就酒香浓郁而言,已不输醉妃笑,纵使放在诸国之中,同样是一坛为人推崇的佳酿。
“诸位,这是本相今日于武京中偶然得来的一坛佳酿,私以浅尝,惊觉无论是色香味皆不输醉妃笑。”
“但在此之前,我武朝从未出现过此酒,也有传闻,此酒来源于宫中,乃是陛下觉得能比肩醉妃笑的武朝佳酿,不知陛下可否听闻?”
秦桧朝着李宇拱手问道,眼中满是讥笑。
小皇帝不知从哪国加急买得了这么一坛酒,但可惜却是落了一坛在自己的手上。
这等低劣的手段也只有小皇帝这种昏庸之人才能做得出了。
当真以为仅仅是凭借着这一坛酒,便可赢了酒注,笑话!
众人听到秦桧的话语,心头顿时一凛,朝着最上方的李宇看去。
而李宇此刻则是端着手中的酒轻轻抿了一口,眉峰深深的皱了起来。
“这王黎,在酒里兑水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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