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检站里,伯德首先说话的对象既不是那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也不是脸若冷冰的跟班阿米尔,不是儿子,不是我。他满怀深情,又眼含愧疚地说:“莉亚,我回来了。”
莉亚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她没有说话。
“你每次都躲着我,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听说你有很多约会,但我做了一点小小调查,好像每次你都一个人在家。”
原来他来找的不是我,顿时心里有点小小失落。
“女儿乐观又开朗,像我;漂亮又坚强,像你。”他说,“看这些大兵的意思,大概我也很难再回来了。我在想,从前如果我不是喝了酒,没有逃走而是守在你身边,什么结局都好。如果那样,我就不会丧家之犬一样,在安检站狼狈地遗失了真正的亲生女儿,因此自欺欺人造什么‘分身’,又害了那么多孩子……”
他的话被阿米尔打断。
“够了伯德,我已经得到授权。你会被马上送回星际监狱,不再会有保释机会。带着你该死的武器躺回坟墓里去!”
他说:“没问题,你说了算。不过下面的话请你记住。”
“我警告你,阿米尔,我以‘雾化’武器大师的名义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利用耳环—‘Y1微波发射器’影响我女儿的思维和判断。我发誓,你会孤单地死于利刃之下,没有人能够找到凶手。我发誓。”
伯德摸出我未找到的耳环丢在地上,踩得粉碎,露出里头的金属光泽。他站在我面前,面对无数枪口,冷冷指着阿米尔的鼻尖。他像一只骄傲的大鸟,张开翅膀,遮天蔽日。
阿米尔想说什么,却避开对方咄咄逼人的眼神,最终没有说出口。
然后伯德朝我一笑,对阿甘说:“这是姐姐,妈妈在那边。”
我握着那块破碎的十字架,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莉亚这么照顾我,为什么他会找到我,为什么被遗失,又为什么被找回。曾以为见到他们会被痛恨充满脑袋,真正看见,却全是奇妙的庆幸。仿佛终于摆脱了孤儿院的铁牢,和这个世界找到了联系。
我从牙缝里说出再见。他说,我会回来的,在我赎罪之后,没有什么能够拦住自由的大鸟。
“我是魔术师,你知道的,大变活人。”
他戴上手铐踏着正步,仿佛即将接受授勋的凯旋将军。
莉亚转过脸来,第一次轻轻念着他的名字。
我紧紧握住阿甘的手,感受着那小小的力量与温度。拥挤的安检站里,唯有阿甘被他逗乐,天真的笑声在空间里回**。
魔术,是一次次眼皮下的暗语。无数人被它光滑奇诡的外貌所吸引,有人孜孜不倦地寻找其中的秘密,费尽工夫,失去的却往往比得到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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