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可以预知的结局1
多尔衮的睿智就在于他的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从不打无把握的之仗。//В5、C0\在行军之初就会把全盘的计划演练于胸。
既然是這样的人,就算他因为有了心爱女人的支持而热血沸腾的恨不得马上就进军中原,却也不会贸然出兵。這非但对他的计划没有任何助益,反而有可能会逼的明朝跟大顺联手。
虽説就算两方联手了他也不会惧怕什么,但是有坐山观虎斗的便宜事他不去拣,干嘛要冒着有可能被捅成马蜂窝的危险跳出去冲大个儿。
既然是暂时不打仗,那咱也得拣点别的事儿干呀,总不能闲在府里抓虱子不是。于是乎,睿亲王爷摆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请来两黄旗中懂得什么叫良禽择木而栖的聪明人,咱们大家来研究一下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何大人,三国时有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本王请大人过府一聚,也想与大人论一论当世的英雄。只当是闲聊,大人有什么但説无妨”
自从得到苗喵喵的支持票,多尔衮也没再去找庄妃要什么宝贝。但是不要可不代表就会如了庄妃的愿。
怕有人独揽大权是吗?那他就揽过来玩玩,怕人做无冕的皇帝是吗?那他就做给她瞧瞧。当然,他做這些无非就是告诉庄妃,除非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否则,想把他操控在毂掌中,那是绝对完全无可能滴!
“下官见识浅薄,不敢妄下断言”多尔衮的话越客气何洛会的汗流的越凶。多尔衮這一给他倒酒,何洛会差点歪到椅子底下去。
稳了稳心神,赶紧推脱。当世的英雄?他怎么説?説是您睿亲王爷!没准儿马上就会説他只会阿谀奉承。説是肃亲王爷!天,也不看看他站在谁的地头上説话。説是张献忠,李自成?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俩嘴巴。过府一聚?説的好听,分明就是过府一锯!非把他锯成两半儿才算完事儿!
打从多尔衮开始收拾两红旗起,何洛会就开始在心里犯嘀咕。要説這阿达礼和硕託可是因为想强行拥立睿亲王为帝才被抓的,按理説睿亲王该保這俩人,不然這礼亲王也不会傻的去告发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不是,不就是冲着這点去的。
可是结果呢,這俩人给喀嚓啦,两红旗的势力马上又弱了一大节儿。大家嘴上不説但心里都清楚,究竟多尔衮是真的因为那俩人谋反而杀了他们,还是为了报多年前两红旗倒戈的仇而打击两红旗。
“大人过谦了,所谓识英雄重英雄,本王今日也不过想知道大人眼中的英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怕了吗?就是让你怕。对于自己在朝堂上的两大政敌,多尔衮可是不敢小觑。济尔哈郎自不用説,地地道道的老狐狸一只。自从两红旗旗主谋逆被斩的事儿过去后就主动让出了决策权,看似已不具威胁,可是实际上是等着机会狠咬他一口。
为了不给郑亲王這个机会他当然要先把豪格這边料理了。而料理豪格的最好方法就是分化两黄旗的内部。這个何洛会他记得可是两黄旗中的精锐,就先从他下手好了。
“下官请教王爷,王爷的眼中英雄是谁呢?”但凡能在官场混的如鱼得水的人都很会探风向,這何洛会也不会例外。还是先探探這位爷什么心思咱在回答吧,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本王看吗?本王觉得太宗先皇是个英雄”想测他的风向还早了点,当他這个睿字是説着好听的吗?
“王爷高见,王爷高见。想咱们太宗皇帝,那可真是英雄”请问這位是鹦鹉吗,就知道学舌。
這就是官场守则第二条了。不管对不对,凡是能把你给喀嚓的主儿,就算他説公鸡会下蛋,你只管跟着附和就是。
哪怕你肚子里面早就反胃的想吐,表面上也要装成是听君一席话盛读十年书的茅塞顿开状。当然了,説皇太极是英雄他本人也是非常的赞同,所以才会如此连声称是。
“那何大人觉得,败了咱们太宗皇帝的袁崇焕可是英雄?”把玩着手上的酒杯,轻轻一笑转了个风向。何大人,這风可不是随便就能跟得的,世间无法预测的事很多,這风向就是其中一样。看着是西北风,下一刻就可能是东南风,全看老天爷的意思。而在這里他就是天。
“王爷觉得呢?”我闪,我闪,我闪闪闪。搬出一千零一号永不失败的见风使再使舵法。
“何大人,本王是在问你。难不成何大人觉得本王见识浅薄,不配听你的高谈阔论?”前面给你机会跟,就是为了后面把你给吹上天。想下来?也得看我给不给你机会。
“下官,下官……”何洛会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千变万化都只在瞬息间。
這刀明显就架他脖子上了!他要不説吧,就应了睿亲王的话了。可他要説吧,他怎么説?不是?那太宗皇帝被不是英雄的人给打败,还称什么英雄?要説是吧,袁崇焕可是明朝的官儿,他這不是明显有里通外国的嫌疑吗?我的天老爷,可要了命了,這睿亲王爷刮的风怎么就這么邪呢。
“本王觉得,袁崇焕是个失败的英雄,何大人以为呢?”再给你个台阶,眸光一闪,坑挖好了,来跳吧。
“王爷所言极是”扑通跳进去。没办法,谁叫他没长脸的又要跟风呢。唉……走头无路再加上奴性使然,何洛会义无返顾的跳坑了。
“何大人可知道本王为何説他是失败的英雄?”准备填坑,我看你怎么爬上来。
之所以挑何洛会下手是因为早在朝堂上就见识到他随风倒的本领了。這么个人最是贪生怕死,但是能看出风向的人,又肯定是个聪明人。又聪明又贪生怕死的人,是最容易收服的。
“因为他愚忠”总算明白睿亲王刮的哪门子的风了,也就放下了提着的心。
反正這坑他已经跳了,想爬出来是不可能的,除非不要脑袋了。那袁崇焕可是被崇祯帝给凌迟处死的。提起這个人,摆明了就是告诉他,你小子要是跟袁崇焕那么冥顽不灵,我也来个反间计让豪格把你给凌迟喽。
“愚忠之人自古有之,气节令人敬佩但下场往往可悲。故只能称之为失败,为人为事的失败。不懂得审时度势,真真是让人惋惜了。然不为我所用者必除之,免除后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太宗当时也算是忍痛割爱了”
一口饮尽杯中酒为袁崇焕唏嘘不已,唏嘘的何洛会全身都跟着哆嗦。旁人听着不觉得如何,可听在会意者耳朵里,自然是明白其中的警告。小子,敢背叛我,我就把你给喀嚓喽。
多尔衮笑的很淡,淡的几乎没有痕。,若不是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的气息,没人会觉得一个嘴角都没挑一下的人是在笑。何洛会不觉得,站在他们身后的奴才不觉得。
不过,如果苗喵喵在肯定能感觉的到。舒展的眉头,闪亮的眼睛,放松的身体,纵然没有笑容,可他的心在笑。
温热肌肤熨烫着紧贴着胸口处的一个小小玉像,丫头,又在説我奸诈了吧。他在笑,只给一个人看的胜利微笑。
顺治元年四月,肃亲王豪格以语侵睿亲王多尔衮,为固山额真何洛会所讦,坐削爵。
旌旗招展,人精马壮,苗喵喵想起那年太宗皇帝亲征她跑出来看热闹时的情景。与那年没有多大分别,依旧是很长很长的队伍,百姓围观欢呼。大清的将士這一次要去征服的不是某个城池,而是去征服天下。
与那年不同的是,没有黄色的旌旗,没有皇帝大爷威风八面的身影,更没有什么宝石美玉的马鞍剑筒来让她流口水。那年她是蹲着,今天她是站着,参差的人群中她根本就是只小虾米,毫不起眼。
“是阿玛!”身旁紧紧拉着她手的富绶兴奋的叫道。
与那年还有不同的是她身旁多了个富绶,弯身抱起由人缝里拼命向外看的小子。這小子跟他阿玛一样,对削爵的事儿一点反应都没有。亏她还曾把那个什么会的小纸人当飞镖靶子给射的全身是洞。
结果這父子俩看到后,一个轻蔑的哼了一声,一个説了句[额娘,你的眼神太差了]就甩甩大辫子该干嘛干嘛去了。搞的她只好摸摸鼻子也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切,免费劳工还拽个什么劲儿”看着马上端坐的跟个雕像似的豪格,苗喵喵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
其实,她会把那个什么会的当靶子不是因为气愤豪格被削爵,就只是纯粹的黑道情结作祟,见不得有人不义气。
至于豪格被削爵,她只能是同情一下再自责一下,心里还是偷偷的为小多加油。没办法,别説她冷血,她就是个自私的女人,只关心她爱的人,其他人的荣辱与她没多大关系。
要説她家小多还真是个大奸商,削了豪格的爵位却仍然让他干原来的活。兵还是照带,仗还是照打,就是不给你发薪水,比周扒皮还周扒皮。让她小小的鄙视了一下,同时也的赞赏了一下。
做一位出色的资本家,就该有她家小多這样吸干你身上所有能吸出来的血的精神,晕倒,這都哪跟哪啊,亏她想的出来。看来已经被资本主义思想严重给腐蚀了。
“额娘説什么?”挥舞着小手冲着远远坐在马上的阿玛打招呼。可惜他阿玛是个大冰雕,朝這边冷冷的扫了一眼当他是路人甲一样。這小子是谁?不认得,好,那继续冰雕中。
不过富绶可不管這个,看着自己的阿玛那个威风劲儿甭提多兴奋了。看不见?那我继续挥手!顺便抽空问问被他晃的左摇右摆的额娘,刚刚嘀嘀咕咕説的什么。
“你阿玛好威风啊!”超夸张的声音。死小子,你再這么兴奋我把你扔脚底下让大家踩,免得等会儿咱们一起被别人踩!
接收到额娘的警告讯息,富绶马上老老实实抱紧她的脖子,安静的看着阿玛的马由眼前过去。苗喵喵又翻了个白眼儿,死小子,你阿玛都没鸟你耶,嘴张那么大给谁看?就不怕队伍扬起沙尘统统灌到你嘴里去。
耶!耶!她的小多!刚鄙视完富绶,自己的嘴巴也咧的跟个盆似的。红边白底亮银战袍,自信的笑挂在唇畔,飞扬的眼神亮如星辰,隐隐的霸气灌于眉梢。凌厉的视线扫过无数百姓,停留在她身上时却带着无尽柔情。
她的小多一如当年一样吸引着无数视线,却也一如当年一样,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她。
“……”等着我,有一天,我会带你一起冲上蓝天。
他的丫头成熟了,犹记得当年那个蹲在人群中流口水的野丫头,不知礼数的让他提着份儿心。如今,她静静的站在那,倔强依然,却少了难以驯服的野气多了分稳重与端庄。
她变了,因为等待而让她懂得了忍耐,懂得隐藏。收起了利爪,让宁折不弯的个性变得柔韧了。
“……”我看着你飞就很满足了。等你有天飞的累了我会张开双手欢迎你回来。
她的小多更成熟了。犹记得当然那个跨坐马上一脸浅笑的小多,清清雅雅的,看上去真不怎么象是会带兵打仗的人。
如今他坐在马上,依旧是笑面如花,倾国倾城。柔和依旧,却少了份置身事外的清雅,多了份惟我独尊的傲气。
岁月已然褪去了他的淡然。经过时间的粹炼,他的目光凌厉了他的笑容冷清了,因为等待而让他变得冷酷了。
“……”唉……丫头,把嘴巴闭上吧,免得吃了一肚子的沙进去。还是他的丫头,若不是瞧见她的呆样子,他还真是想感动一下。她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破坏一下气氛。
“……”呃!你這人真没趣儿,偏拣些无聊的事儿去説。还是她的小多,老是喜欢揭她的短儿。本来还説想多给他抛几个媚眼儿的,嗖的合上嘴巴,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纠缠的视线因为队伍的前进终于分开。他没有回头再看,她也没在继续追随,但是心却朝着同个方向眺望着。
不管过了多久,不管他们变成什么样子,在对方的面前永远都是最真的自己,永远都是不变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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