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瑶深吸一口气,逼退氤氲在眼眶的水汽。
等找个机会在告诉霖然吧。
“晨晨怎么样了?”
隔着玻璃望向病**那小小一团。
许惜瑶的心揪着疼。
小家伙苍白如瓷娃娃的小脸上,小巧的眉毛微蹙着,长睫毛时不时煽动两下,睡得极不安稳。
“今天可以不用吸氧了。”许霖然轻轻叹了口气,“但晨晨的病情反复,就算研制出新药,也不一定……你是医生,应该知道其中的风险。”
“总得试一试。”看着晨晨满是针孔的小手,许惜瑶的心针扎一般的疼。
泪,汹涌而来。
她清楚许霖然是让她做好最坏的打算。
可那是谢家的实验室啊!
是全球最顶尖的设备和仪器,最优秀的医疗人才集聚的地方。
只要她留下来医治谢铭琛,谢老爷子就会让实验室所有人员全力支持她研发新药。
如果这都无法治好晨晨。
那生的希望,就都破灭了……
看着许惜瑶脆弱地缩在门边哭泣,许霖然的心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痛苦绝望却无能为力来得更心痛。
“不哭了,晨晨醒了,去看看他。”
许霖然小心翼翼的扶着许惜瑶站起。
拭去眼泪,许惜瑶努力平复心情。
不想让孩子看见她脆弱的样子。
“呵,许惜瑶,你还真是离不开男人啊。”
冷漠的声音里满是讥讽。
许惜瑶身形一颤。
他怎么来了?!
死死盯着护在许惜瑶肩膀处的手,谢铭琛眸光阴骘。
“我以为你跪了那么久会幡然醒悟,知道要回谢家别墅照顾珍珍,没想到还赖在医院不走。”
“跪……”许霖然心头一紧。
“没事。”许惜瑶赶紧朝许霖然笑笑,“你进去看着晨晨,我跟他说几句就好。”
她不想霖然为了她和谢铭琛起冲突。
霖然刚回国,公司和产业也尚在转移,谢家势大,要是谢铭琛出手阻挠,会增加不少负担,这些年她已经够拖累霖然了,不想再徒增事端。
“有没有伤着。”许霖然蹙眉,只当没听见许惜瑶的话。
一伸手,直接把怀里的人抱到不远处的椅子上。
见自己只是轻轻碰到膝盖处,就引得许惜瑶皱眉,许霖然眸光里满是心疼。
他就知道,同意惜瑶回来就是个错误!
“姐,我们去看医生。”
看着姿态亲近的两个人,怒火在谢铭琛心头蔓延,“谁允许你带她走!”
“谢先生,五年前你就和我姐离婚了,她要去哪儿是她的自由,你无权干涉!”许霖然唇角微扬,精致的弧度里满是寒意。
“铭琛,有话好好说。”许惜瑶抓着许霖然的手腕,生怕他冲动,出手伤了谢铭琛。
但在谢铭琛眼里,许惜瑶的动作里充斥着对许霖然的维护和关切。
眸光一暗,他厉声吼道,“许霖然,弟弟是这么当的吗,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这么亲近,是不是过分了!”
“你……”
许霖然刚要发作,就听“咔哒”一声。
病房的门开了。
穿着蓝白病号服的小小身影从门后冲了出来,一脚踹在了谢铭琛小腿上,“大坏蛋!你凶妈咪和舅舅!”
“晨晨!”许惜瑶心跳一滞。
哪还顾得上膝盖处针扎般的疼,冲上前把小家伙护在怀里。
她带着孩子回来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就是怕被谢铭琛发现。
因为她永远都忘不了,五年前谢铭琛有多想杀了晨晨……
谢铭琛盯着小家伙,冷笑出声,“这又是你和谁生的野种!”
一字一句如利刃,狠狠剖着许惜瑶的心。
多可悲,多可笑啊……
晨晨说梦里见到过爸爸,那是世界上最温柔对他最好的人。
可那个人,正口口声声的骂着晨晨是野种。
许惜瑶努力逼退眼眶里氤氲的水汽,将怀里的小小一团抱得更紧。
还好,孩子还小,还听不懂谢铭琛话里的恶意。
见许惜瑶情绪不对,小家伙气呼呼的眨着大眼睛,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坏……”
可话还没说完,剧烈的咳嗽就掩住了他奶凶奶凶的声音。
“没有凶妈咪和舅舅,晨晨深呼吸,深呼吸。”看着小家伙涨红的小脸,许惜瑶心都要碎了,她的孩子那么乖,那么懂事,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
“我来。”许霖然抱起小家伙往病房走。
看清许霖然怀中孩子的模样时,谢铭琛怔住了。
为什么,这个孩子的眉眼,像极了他幼时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抓住许惜瑶问个清楚,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跟着许霖然急急跑回了病房,三个人的样子,像极了一家三口……
谢铭琛定定盯着病房的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驱车赶回住处,他从旧物中翻出相册。
看着照片上自己幼时的模样,谢铭琛心口一滞。
那个孩子的眼睛和鼻子……真的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不可能!
那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谢铭琛不停否定内心深处的想法。
五年前许惜瑶怀的就是别的男人的野种,后面还出意外流掉了。
离婚后她就去了国外,怎么可能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
可那个孩子的年纪……
谢铭琛焦躁的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吴祁,你去查一下,许惜瑶回国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我要他的所有信息。”
盯着屏幕上的资料,谢铭琛纤长的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
明明想确定许惜瑶生下的孩子不是他的。
但看到信息栏里,孩子父亲姓名是许霖然的时候,他心里仍旧生出难以抑制的愤怒。
从见许霖然第一面的时候,他就看出这个男人对许惜瑶的占有欲。
那绝对不是姐弟之间该有的!
可没想到,五年时间里,这两人还真的搞到一起去了,还生了孩子!
谢铭琛寒着脸拨通了许惜瑶的电话,“到江畔的别墅来!”
听着男人怒意满满的声音,许惜瑶试图拒绝,“这么晚了,有事情可以明天说吗?”
她真的好累……
“怎么,和你的野男人温存得连自己的职责都忘了?别让我等太久,我没有那个耐心!”
“我……”
许惜瑶还没来得及解释,电话那头就传来忙音,她苦笑盯着手机,疲惫地瘫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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