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儿,不要信口开河!”黎天彦斥道。
“老爹,湄儿是代祖婆婆发言。”甜甜的一笑,那个锋芒毕露的小丫头又变回来,淘气的朝老爹眨眨眼,嘻嘻笑道:“好吧好吧,湄儿吃咸饭操淡心,头发长见识短,胡说八道了。黎家本来欣欣向荣,现如今潜力无穷的老爹再度突破,黎家更是形势一片大好,辉煌崛起指日可待。”
“够了!”黎知云终于忍不住大吼!
“其实,我觉得应该让丫头把话说完。”黎知叶轻叹道,无视黎知云的怒焰,又道:“其实我们应该把实情公布了。黎家就算没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也差不多了。可能家族中有消息灵通的,已经透过其他渠道得知实情,并做出了选择——背弃家族,投效更有势力的主子,为此,不惜毁灭家族的希望。”
“老祖!”黎天彦不安的叫道。
“既然说了,就让他说完吧。”林玉燕也凄怆说道。
现今,黎知秋一辈的兄弟仅知云、知叶两位,余者都是他们的晚辈,此时从他们跟林玉燕的话里听出不寻常的讯息,尽皆面色大变。
高阶灵王修为的黎知秋早在十年之前就旧伤发作,最近三年更是苟延残喘。为保黎家平安,他一直以闭关为名躲在霸剑宗内,不敢让外界得知他的情况,为的是给黎天彦创造一个相对平和的成长空间,让这个后辈能够快速成长为黎家的保护神。
只是上苍留给黎知秋的时间太短,他支撑不到黎天彦成长为大树,导致身边人也暗生异心,他的情况如今在霸剑宗内已成了公开的秘密。宗内宗外跟黎家有隙或者垂涎黎家财力的势力如鲨鱼一样,伺机要吞掉黎家。
内贼的存在,黎知云他们三位辈份最高的长者都想到了,也无可奈何,只是内贼居然敢把黑手伸向了黎天彦,这让他们真的意想不到。而且,即便想到了又能如何,事态升级,真相暴露,只会让岌岌可危的黎氏一族崩析分离。
是萧湄这丫头的话所激,再者也是恼那黑手敢直接伸向黎天彦,所以黎知叶豁出去了,拿出彻查到底的架势来,但结果会不会雷声大雨点小,他自己都没谱儿。
明白实情,所有人都沉默了,气氛极度压抑。
“大浪淘沙!”脆生生的嗓音扬起,引得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个儿身上,萧湄轻松的笑道:“且让浮沙随浪去,只留下黎家真正的核心子弟,哪怕这次劫难之后,黎家子弟需要分散蛰伏。只要假以时日,老爹修成灵王或者更高境界,那时卷土重来,拿了黎家的得还回来,吃了黎家得给我们吐出来!”
老实孩子黎青琰也配合的作出总结:“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众长辈依旧无语,但气氛都没那么沉重。
身为老爹的黎天彦假意斥道:“不得放肆!”
“湄儿替祖婆婆发言。”拿话堵了老爹,萧湄略带嘲讽的说:“不就是少了灵王嘛,集中财力先堆一个灵王出来啊。那什么宝贝,既然有助灵王成就灵圣,想必帮灵尊突破灵王不在话在吧,无非就是个量的适度。”
三位辈份最尊的长者异口同声的喝道:“不可以!”
黎天彦则意动的说:“彦儿觉得湄儿这个建议可行。”
“绝对不行!那是要留给你突破灵圣的,这对我们黎家意义重大。”玉飞燕首先反对。她替夫守护黎家,也全盘接受了丈夫振兴黎家的理念。
满脸黑气的黎知云朝黎青琰摆手道:“赶紧把你媳妇儿带走。”
牵住黎青琰伸来的手,萧湄慢条斯理的说:“黎木头,你觉得,是黎家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出一个灵王意义大?还是遥远的某天,已经在大陆上消声匿迹很久的黎家出一个灵圣意义更大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黎青琰淡淡的说。对于驱逐湄儿的知云老祖,他有种挥拳砸扁其鼻子的冲动,加上本心也不太想介入家族事务,所以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牵着那柔柔软软的小手儿,一幅天下皆可去得的随意。
“琰儿,你们且留下。”黎天彦忽然冲动的喊道。刚才,他忽然心头不宁,有种儿子要永远淡出自己视线的怪异感觉。迎着知云老祖的复杂目光,他硬着头皮说:“青琰跟湄儿虽小,却聪慧,既然他们已经涉入家族绝秘事务,彦儿觉得听听他们的意见也无妨。”
三房的黎太言忽道:“这丫头妖言惑众,彦儿,你可不要受她蛊惑!”
本有些局促的黎天彦倒镇定了下来,淡笑道:“三叔祖过虑了,湄儿就是孩子气重了些,其言却每每能发人深省。”
老爹还是自家的好啊!萧湄眉开眼笑,暗自给老爹加分。
没料到黎天彦公然驳了自己的话,黎太言脸色一僵,旋又摆出一幅忠厚长者的形象说:“总之,火英还是要留着你突破灵圣时用。黎家也没有到生死存亡的时候,无非就是舍财交好各方。而你安心回到霸剑宗潜修,等你突破灵王,危机自然解除。”
黎知云等老祖频频点头。
摇了摇黎青琰的胳膊,萧湄歪着脑袋说:“黎木头,我刚刚有说火英吗?”
略一挑眉,黎青琰淡淡的说:“你虽然没明说,但有心人一听就明白了。”
“难道都没人表示惊讶?老爹的保密工夫也太逊了吧?我以为,得了这种重宝应该秘而不宣,看样子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满脸困惑的四顾一番,萧湄打了个呵欠说:“唉呀,懒得费神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黎家不是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候嘛!”
绕来绕去又绕回这里了,玉飞燕笑了,却有些凄然:“丫头,不要这么辛辣尖刻!你知秋老祖一辈子的努力,可不是为了让你这丫头看笑话的。”
感应到祖婆婆心头的凄苦,萧湄默然。
“也难怪丫头看笑话,黎家真的乱得不成样子了。”黎知叶冷然开口,环顾一番后,涩然道:“彦儿当时说得很清楚,丫头借用储物项链把天锋扔掉的火英盒收走,连天锋都没有察觉,他又是临时起意跟天锋到悔过崖,从丫头手里取得火英,然后直接交到我们三个老家伙手里,由我们当场封存。这件事情知道的仅是有限的几人,但是,就我刚才观察到的,在场的人全部清楚。为什么?谁能告诉我?”
总不肯安分的萧湄又发惊人之语:“原因缓一步再查,老祖们先看火英是否还在。”
“放肆!”黎太言似忍无可忍,挥掌拍来。
炽热的掌影压顶而下,萧湄浅笑依旧,她笃信老爹不会坐视不理。事实上,还没等黎天彦动手,玉飞燕已扬袖甩去,卷住黎太言狠狠的砸在地上。
鼻青脸肿的黎太言爬起来,愤慨的问:“您老为这外姓丫头打我?”
“老婆子也是外姓人呢。”玉飞燕眉目带煞,凤眼杀气凛然,令所有黎家子弟噤声。当然,黎知云跟黎知叶两人不在其内,因为他们已原地消失,去向如何自然不言而喻。
一声惊啸在老祖们隐居的无忧谷冲天而起,伴之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以及冲天而起的蘑菇云。
黎天彦身形欲动,萧湄忙叫:“老爹别动,假装疗伤。”虽不解其意,他却依言而行,就地盘膝坐下。
似乎明白了萧湄的意图,玉飞燕马上下令都不得擅动,大家虽心切无忧谷的情势,却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哈哈,看来黎家真成了没牙的狗,谁都能来踩上一脚了!”黎知云怒极欲狂的笑声响彻竹城上空,引得全城惊惶,许多在外的黎家子弟纷纷赶回。
悔过崖上,玉飞燕听了萧湄一席话后,凌空飞起。她悬浮半空,飘飘然如天仙飞临。声如春水晃漾而开,覆盖了整个竹城:“少家主令,全城戒严,黑鳞卫全体出动,搜查不法狂徒,擅动者杀!”
一时间,竹城鸡飞狗跳,人心惶惶,都知道黎家出大事了,流言诽语满天飞,黎家子弟皆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得知黎家动真格的,以铁血无情著称的黑鳞卫血洗了城里数个小家族,封了数十家店铺,连龙天临的贴身侍卫也被斩杀了一个,他却表现得很平静,悠哉游哉的坐在锦华苑里跟龙华下棋。
掂着棋子,龙安眼却瞟着天空的玉飞燕,久久不落子。
推开棋盘,龙天临不悦的说:“你心不宁。”
龙安马上伏地请罪,声称自己担心黎家发狂,危及殿下安危。
“你当真认为这是黎家最后的疯狂?”龙天临语带轻蔑的问。
“奴才愚钝。”
“你确实愚钝,而且跟你一样愚不可及的大有人在。”懒得解说,龙天临让龙安吩咐下去,凡他的属下都不得擅动。至于各家族的子弟愿意触黎家霉头的,随他们闹去。
如龙天临所料,他带来的各家族的子弟,本来都不是安份的主子,又仗着是跟着他来的,没事都要惹出事来,现在自然要闹事的。一场冲突,被黑鳞卫斩杀大半,余者惊魂未定的跑来求他作主,却被龙安以殿下闭关为由拒见,只将他们安置在锦华苑空置的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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