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炼骨

“你想成为阵师吗？我可以帮你！”

这句话好像一个咒语一样，仿佛使得周遭的空间都是在此刻凝聚，周围的时间都是静止。谷林只是张大着小嘴，喉中滚动了几下，终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阵师，地位更是凌驾于巫师之上，万人之中挑不得一人，而如今成为阵师，这种遥不可及的职位，竟是在老者口中如此轻易的承诺而出。就算自己想成为，这老者真能帮自己吗！

老者好像也是对谷林此刻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也不说话，只是笑咪咪的望着后者。

谷林深喘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与震撼，但身体仍由于先前的话而微微颤动着，

“我说我想成为阵师，你真能帮我吗？”

“当然。”

老者自信满满的回答道，没有任何的犹豫。

“我如今筋骨寸断，你又能怎么帮我？”

想到自己此时只是一道灵魂凝聚而成，谷林也是恢复了些许平静，忧心的说道。

“阵师讲究炼骨，以骨骼的奇异方才能自然炼化天地之气，你此时这个样子当然不行，再说，就算你并未受伤，对于炼骨也是没有丝毫天赋。”

老者说道。

“那……”

“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重新炼制一副骨骼！”

老者打断了想要说话的谷林，压低声音认真道。

“炼制骨骼……”

闻言，谷林一怔，脸上随即呈现出一片不信之色，

“骨骼乃是天地所生，又怎会是你想炼制就能炼制？你不想帮我也不用在这拿我开涮吧！”

“炼制骨骼需要经受抽骨，离肉，换血之痛，不过之后的好处自然不小。”

老者仿佛没有听到谷林的质疑，仍是自顾自的说道，

“愿不愿意跟我学习阵法，成为阵师这件事，我也不会强求。”

听着这老者那一直稳重，和善的话语，谷林心中也打起了小鼓，但毕竟谷林还是一个孩子，见到这老者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慈祥模样，心中早就选择了相信对方，只不过这件事听上去太过于匪夷所思，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不过想到如今自己筋骨寸断，家门被灭，还会有什么会比这更糟吗？此时已经被仇恨逼得没有了退路，除了相信这老者，也是没有了别的路可走！想到这，谷林倒是松了一口气。

望着面前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从老者慈爱的面容之上，谷林此时仿佛突然之间又找到了一丝依靠，想到自此以后自己将一个人生活，不禁眼圈微红，扑通一声跪倒在虚空之中，哽咽道，

“师父！”

这一声师父叫出了谷林心中那深深的无助，如同在受尽委屈时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家长一样，包含着另样的情愫。

老者听到这声呼喊，慈祥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心疼，对于这个小家伙，他虽然是第一次与其面对面交谈，但是这十几年来，自己也一直在关注着他的成长，早就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一个晚辈，轻轻一挥衣袖，银色微尘立时化作一个银色手臂，将跪倒的谷林轻轻扶起，笑道，

“起来吧，小家伙儿，你放心，日后有什么事，为师自会为你做主。”

“谢师父！”

谷林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心中为这老者一句话扬起了一阵感动。

“不要老是师父师父的叫，我这人没那么多的规矩，叫声老师就行。”

老者见谷林言谈之间似乎还有些拘谨，摆了摆手，笑道。

“是，老师。”

谷林舒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那份悲痛埋藏在心底，对着老者咧了咧嘴笑道，谷林生性本就是比较开朗，仿佛也是被老者的笑意感染，心情变的好了不少。

“为师本名凌虚子，说起来也是被那夜灵石所伤，在此石碑之内呆了数十年，观你十几年来的表现对你十分满意，今日我们在这碑内成为师徒，倒也是一番机缘，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强者，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凌虚子……老师叫凌虚子……”

谷林小嘴中重复道，将这个名字深深的刻在了心底，因为他知道，这个名字或许是他日后除了哥哥以外，最为亲近的人的名字，而后仰起脑袋，问道，

“老师，夜灵石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怎么我以前没有听说过啊？”

谷林作为龙息谷的二少爷，平日里除了练功勤劳外，对于书籍阅读也是较多，古乾大陆上的一些珍稀宝物，小小的谷林也能够将其辨认的八九不离十，而对于这夜灵石，却是从未听说过。

凌虚子闻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凝重，点了点头，道，

“夜灵石本来不属于古乾大陆所有，你们大陆上的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不过它的强大却是毋庸置疑的。”

谷林听完，脸上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道，

“不属于古乾大陆？难道天底下除了古乾大陆还有别的地方吗？老师难道也不是古乾大陆的人？”

凌虚子笑了一声，道，

“我倒是忘了告诉你这个了，天地之大，自然并非是只有古乾大陆这一个地方，天地之间囊括了无数的位面，这古乾大陆只是一个普通的位面罢了，为师也是从一个很远的位面过来的，那枚夜灵石也是……不过这些事情对你来说还太过于遥远，所以你知道的太多反而对你没有好处，适当的时候，老师会将这一些事情告诉你的。”

谷林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是悄悄的将这个令自己震惊的消息记住了，无数的位面……古乾大陆只是其中之一……而后道，

“老师，你怎么帮我炼制骨骼？”

闻言，凌虚子也并未答话，却是指着这满天的星辰说道，

“我如今这一缕残魂只能存于这片星辰天地，唯一的方法也只有你随身带着这片空间了，所以……”

“带着这片空间？老师莫非是让我背起这石碑，带着您走？”

谷林脸上呈现出一阵惊讶，不禁打断了凌虚子的话。

凌虚子被谷林这般模样逗得不禁一笑，

“为师自然不会让你背着这石碑，再说了你也背不动啊！”

“那老师是什么意思那？”

“呵呵，为师也不逗你了，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眼前的这片空间，它其实是一个阵法！只要将这个阵法炼成骨骼存放在你身体内，你就能重生，而为师也自然就能随身跟着你了。”

“阵……阵法？”谷林急忙环顾周围

“这居然是一个阵法！”

“此阵名为天罡阵，乃是汲取天地之力，百万年自行幻化而成，被我讨了便宜，将其炼化，成了这天罡阵。”

凌虚子解释道，语气之中不免有些自豪。

“天罡阵……百万年……被你炼化了……”

谷林口中重复道，心中又是泛起了一阵惊涛。

“阵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变化无穷，今日我就用这天罡阵为你炼制一副身骨，为你重塑身躯，想来你日后走阵师这条路成就也不会比成为巫师低多少！”

“用这天罡阵为自己重塑身躯……”

谷林喃喃道，而后又是跪下，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激动道“多谢老师！”

从这凌虚子口中谷林自然是可以听出这天罡阵有多么珍贵，而眼下却是毫不犹豫的为自己将其炼化，如何能令谷林不感到？

“快起来吧，为师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只是不方便给你透露罢了，日后你自会明白！”

凌虚子笑道。

“夜灵石如今又是被人搜集，想必又是会掀起一场血雨；而你如今灵魂力量也是太弱，这灵魂之身恐怕不能撑太久，事不宜迟，为师立马就为你炼制身骨吧！”

闻言，谷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果然又是比之先前更为暗淡，随即抱拳拱手说道

“那就有劳老师了”

凌虚子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双手在胸前摆出了一个奇异的手印。

“启——”

伴随着凌虚子一声淡淡的令下，整个天地顿时变了模样。

每个星辰都是飞速的流转起来，逐渐竟是形成了五个巨大的圆圈，圆圈内光芒闪烁，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盛，最后竟是出现了五条颜色各异的天龙，天龙喘息之间，带起了隆隆的雷响。

“混元一气！”

凌虚子突然变换手印，低声道。

顿时五条巨龙竟是朝着同一处飞去，身上的色彩也是逐渐变得淡了下来。

“归一！”

凌虚子又道出一声。

五条巨龙此时竟是都完全变成玉色，撞在了一起。没有产生惊天般的对撞声，玉龙得身体好像流水一般，都是自然而然的汇聚在了一起，玉龙逐渐消融，竟是在天际上汇成了一道银色长河，随着时间的流失，银河愈来愈庞大，而天上的星辰确是变得稀少起来。

对于虚空之中这一连串的变化，谷林早就惊得说不出来话，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生怕错过了一些环节。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当最后一颗星辰也流进这长河时，银色长河突然从天际喷涌而下，带起隆隆的声响，宛如一条通天的万丈瀑布，飞流直下。

“这就是天罡阵吗？好强的架势！”

谷林见到这条一望无际的银色长河，激动地浑身乱颤，眼中闪着炽热的光芒。

就在天河将要落地之时，凌虚子突然出现在了天河之下，举起双手，口中喃喃道，

“凝聚吧。”

万丈粗细的天河霎时震动起来，竟是再以一种肉眼可即的速度变细，变小……

见状，凌虚子也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能将这身骨凝练成功，那这小子日后可真就是灵魂与阵法两方面上的天才人物了，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打败那人！只是他肉体力量也是太过于弱了，日后一定得帮他想想办法！”

说完又是加快对天河的凝练速度。

石碑之中时间悄然流过，此时在兽域之中，一道身影正如狡兔般踏过山岩，越过溪流，飞速奔跑着，带起咧咧风响，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现出金属方才具备的幽光，谁也不知道这皮肤下拥有多么强悍的爆发力，猛地一踏地面，身影翻身跃起，而后稳稳地落于一块青石之上。

待得他身形稳住，方才看出这是一个少年，面色刚毅，眉宇之间竟有些与谷震，谷林相似，此时少年正**着上半身，狰狞的伤口布满寸寸肌肤，给人极大的视觉震撼。

“明天就是年比了，不知弟弟是否有所长进！”

留下一句轻轻地话语，这刚毅面貌的少年而后身形一闪，就是出现在了远处，化成了一个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