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个小时审讯，陆照和江秋月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这件骇人听闻的恶性事件背后，还牵扯出一桩七年前的惨案——江秋月开车撞死盛唐和江明月，利用监控嫁祸给盛情。

审讯结束后，陆照戴着手铐从审讯室出来。

从陆宴身边经过时，他故意停下来：“原来你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她啊！”

陆宴冷漠道：“打击犯罪，人人有责。”

“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陆照偏过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盛情身上，“原来我们无所不能的陆总，也有得不到的人。”

他收回视线，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一个杀人犯而已，用得着你这样大张旗鼓吗？那种女人跟婊子……”

“嘭！”脸上重重挨了一拳，颧骨好像被打碎了似的。

陆照用舌尖顶了顶脸颊，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哟，生气了？”

陆宴眼神冰冷瞪着他：“你要是再敢诋毁她一句，我不介意让你变成哑巴！”

“这么生气？”陆照耸耸肩，一副很遗憾的样子，“早知道你的软肋是她，当初我就该先把她弄死！”

陆宴冷笑一声：“你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我没这个机会，别人有啊。”陆照抬起带着镣铐的手，揉了揉刺痛的脸颊，“你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下狠手，你会遭到报应的！”

陆宴直视着他狠毒的眼神，语气淡淡道：“我做这一切是为了她，但你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陆照被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刺激到，气急败坏道：“你毁了我，你觉得我会善罢甘休？”

他上前一步，凑到陆宴耳边，像是兄弟亲昵耳语似的：“陆宴，等我出来。”

陆宴偏过头与他对视，嘴角一勾：“那你也要有命出来才行。”

陆照脸上的笑容僵住，精致的五官变得扭曲起来：“你想杀我？”

“怎么会？”陆宴后退半步，拉开与他的距离，“杀人犯法，我可不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

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不过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怪不得我了。”

陆照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心里没由来发颤。

他被陆宴摆了一道不服气，只是想放几句狠话给他添堵，没想到陆宴竟然真的动了杀念。

他还年轻，还不想死！

他后退两步，抓住押送他的小警察，指着陆宴惊恐道：“他要杀我！”

小警察对这个人面兽心的人渣嗤之以鼻，不耐烦呵斥道：“赶紧走。”

陆照还想再辩驳几句，就被小警察推搡着走出警局，押往看守所。

“你没事吧？”盛情见陆照被带走，走到陆宴面前，关切地看着他。

刚才他们两人压着声音，不知在说什么，陆宴被陆照激怒了，还动手打了他。

“没事。”陆宴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盛情却听懂了，笑着点点头，举起胳膊，朝他露出并不太发达的肱二头肌：“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陆宴被她的模样逗笑，煞有介事地点头：“好，那以后就多仰仗盛小姐了。”

“好说好说。”盛情笑着挽住他的胳膊，“来吧，我保护你回家。”

两人转过身，恰好看见江秋月戴着手铐，被两个女警带出审讯室。

陆宴察觉到盛情搭在自己臂弯的手僵了僵，偏过头关切地看着她：“你还好吧！”

“没事，等我一下。”盛情笑着拍拍他的手臂，松手朝江秋月走去。

江秋月看见盛情走过来，目露凶光瞪着她。

盛情无视她要杀人的目光，朝旁边的女警礼貌开口：“我能跟她说几句话吗？”

女警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点点头退到一旁，把空间留给她们。

江秋月晃了晃手铐，神色嘲讽道：“你来看我笑话？”

盛情点点头，眉眼弯弯道：“没错，看到你现在沦为阶下囚，我很开心。”

江秋月嗤笑一声，脸上鄙夷更甚：“你还不是坐过牢，有什么好开心的？这七年来，我享受过万众瞩目的荣光，也体验过荣华富贵的滋味，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不像有些人……”

“既然没有什么遗憾，那你就好好去监狱里赎罪吧！”盛情笑盈盈打断她，语气温和的像是故友之间的亲密交谈。

江秋月被她云淡风轻的模样激怒，眼中恶毒几乎变成实质。

“你爸死了，你奶奶死了，你弟弟……”她顿了顿，恶狠狠道，“可能也死了。”

盛情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淡淡一笑：“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弟弟活得好好的。”

江秋月“扑哧”笑出声来：“还这么喜欢自欺欺人呢？你下半辈子，就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度过吧！”

既然她这么想打脸，那就如她所愿好了。

盛情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戳到她面前：“他很好。”

照片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坐在海边画画，眉眼和盛情有五六分相似。

江秋月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双目赤红瞪着盛情：“早知道当年我就该一起弄死他……”

“啪！”未说完的恶毒话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

口腔里泛起一阵腥甜，江秋月吐了一口血沫，冷笑起来：“盛情，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今天对我做的，加倍返还给你……”

“你没有那个机会了。”盛情冷着脸打断她，一桩桩数着她的罪状。

“你身上背着三条人命，雇凶杀人，强迫未成年人进行性/交易，数罪并罚，你觉得你还能活下来吗？”

“你胡说！”江秋月崩溃大吼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盛情冷声诘问，“没有做过那些事，还是没有留下证据？”

江秋月被她冰冷的眼神骇住，一时间无言以对。

盛情冷眼看着她惊恐崩溃，一字一句冷声说：“江秋月，我们之间的恩怨到此结束了，杀人偿命，那是你罪有应得，等你被执行死/刑，也许我心情不错，会去给你上一炷香。”

她说完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陆宴走去。

直到与陆宴并肩而立，她才真切感觉到，自己终于从过去的深渊中爬出来了。

“陆宴~”一开口，声音里溢出哭腔，她不得不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才能继续开口，“我终于做到了。”

“嗯，你很做得很好！”陆宴揽住她的肩膀，支撑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两人并肩离开警局，朝着有光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