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像哈密一样的亦集乃

赤厅和亦集乃两个边市的建成在京城的民间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不过在商界和朝廷内部这确实是一个很具轰动性的新闻。 而稍后传来的袁启文兵灭亦力把里的消息更是成为了京城之中人人谈论的话题。这个消息无疑给了正在复兴的大明一针强心剂。在稍后的一个月里人们谈论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袁启文兵灭亦力把里、郭城大同屠杀还有伦文叙建成两地边市的消息，一直到朱厚照即位的日期正式确定，人们才轰然一下子全都开始谈论起了朱厚照的事情。

不管在京城的文官们怎么骂自己，郭城确实毫不在意。

在大同的那一场“叛国的屠杀”是一件被永远记载于史册的大型公开审判行为，而关于它的定性以及郭城应不应该杀这么多人也一直都是后世史学家们争论的焦点。在后世很多史学家直接称呼这次审判为屠杀，他们更是直接称呼郭城为杀人的魔王，他们认为郭城不经朝廷审议直接公开审判处决这么多人本身就是一种蔑视朝廷的行为，而且杀的人里面还有这大量的无辜妇女和儿童，这更是一种没有人性的作法。本身在抓捕的过程之中郭城就已经杀了不下两千人了，而在之后的审判之中更是直接把七千多人全部处死这还是一个正常的人做得出来的吗。持着这些观点的史学家认为虽然那些商人贩卖违禁的物资犯了帝国的法律，但是他们的家人却大都是无辜的，即使按照当时的帝国的法律他们也是罪不至死的。

然而与之相对应的却仍然有着大量的史学家对此持着不同的意见，他们认为郭城所做的都是对的，而郭城更是被他们称之为爱国将领。这些史学家的观点是那些不法的商人违背朝廷的禁令私下卖给蒙古人以武器等军事物资，而反过来蒙古人却又用这些东西把自己武装过之后由来大肆的屠杀大明的百姓，那些商人必须要为那些被蒙古人屠杀的百姓们的死负责。他们的家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到卖国的行列之中，但是他们却一直享受着他们家人卖国所获得的回报。从这一点来说他们也不是无辜的。更重要的是这些史学家们认为郭城的这一次公开的处置行为大大的给帝国的商人上了一课，它极大地震慑了那些想要从事从事违法贸易的商人们，并且这也为后世帝国爱国的商业环境的构造做出了大量的贡献。

在史学家们争论着他的同时，普通的民众也在乐此不疲的谈论着他，甚至有些漫画家都把他画进了漫画里给他取名恐怖的魔王。一时间这个形象大受欢迎。

在郭城公开处决了那被抓的七千多人的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迫于文官们的压力朱厚照下旨免去郭城果勇营提督内臣和边贸司防卫副司长的身份，同时将其贬到亦集乃任了一个小小的参将。

背黑锅一直都是人们比较反感的一件事，然而这里面也有例外。那就要看是替谁背黑锅了。试问替太子背黑锅有多少人会反对。而郭城虽然被贬职了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烦恼，反而心里更加的高兴了的原因也就在于此。其实那些人不是他想杀而是朱厚照想杀，朱厚照想通过这一次的屠杀为后世的所有商人树立一个榜样，只不过朱厚照不愿意背上一个嗜杀的名声所以就让他郭城代办了而已。他现在被骂其实就是在替朱厚照背黑锅，而他现在被骂的越狠，将来被提拔的也就越快。所以 虽然被贬职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再次升上来的，并且还会比着以前升职的更快。

而在郭城公开处决七千多人的消息传开之后又有一个消息传来，在这之前被抓捕的和那些商人勾结在一起的八个知府、二十多个县令 、五个边军卫指挥使、三十多个千户长全部在京城被凌迟处死，而他们的家人也全都流放辽东了。只不过在郭城杀了七千多人的光芒的掩盖之下这个消息一直没有被人们重视而已。

到了此时，朱厚照先前计划的在他的必杀名单上的人已经全部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郭城在被贬职的同时也获得了一个为期两个月的休假，这是朱厚照特别送给他的礼物。从郭城跟着他出征到现在他经过了长达半年的大战，战争结束之后就连朱厚照都已经回到了京城然而他却不得不留在榆林。还没有怎么休息过的他又刚刚为了完成朱厚照交给他的任务而承受骂名，现在就连朱厚照都感觉有点对不住他了。但是现在的他正处在风口上朱厚照也只能有这种不为引起别人注意的奖励来犒劳一下他。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朱厚照未来的计划之中的重要的一环了。

在大同郭城把果勇营交给朝廷前来接收的人之后在自己兄弟的送别之下首先来到了朔州。这里还有一个他需要带走的女人。现在的朔州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张家已经被灭族，笼罩在朔州城上空的阴影也已经消散，从此朔州的百姓再也不用生活在张家的阴影之中了。朔州的府衙也已经重新被整修完毕，新任的知府已经来了朔州一个多月了，早就已经开始了办公了。

刘公公和卢千户也早已经离开了朔州了，刘公公回了京城，而卢千户却回了老家。张家的护卫攻打府衙这件事必须得有人承担责任，而这个人选最好的就是卢千户。卢千户奉命前来维护朔州的治安，那么府衙的安全也就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了，但是现在在他亲自镇守府衙的情况下朔州府衙竟然被反贼们攻破了，卢千户的一个失职是怎么也免不了的。再说他带头在府衙里喝酒赌钱没被朝廷问责就很好了。

刘公公呢，回到京城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不但如此他还收到了朝廷的嘉奖呢。刘公公到朔州去的任务就是为了抓捕朔州的知府还有大同左卫与安东卫所的指挥使，这一点他已经很好的完成了任务了。至于府衙被攻打虽说是因为东厂而起，但是在鉴于那四个番役已经被害了朝廷也就不再追责了。而府衙被攻破的事情就和刘公公没有关系了，他带着东厂来这里是抓人的，人家可不是来守卫朔州府衙的，再说人家东厂也不擅长这个，所以这件事最后也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朔州城内城西的一处住宅里面，清凉的绿荫下面郭城和被他救的那个女子正走在树荫下面喝着茶聊着天。而在一旁一个小孩正一脸好奇的望着他们。

“郭将军……”

“停！”秦沁香刚欲开口便被郭城打算了，“我都说了多少便了不要叫我将军，叫我大哥就行了。”

“好吧，郭大哥。”秦沁香吐了吐可爱的舌头表示自己知错了，“郭大哥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失望呢？”

“失望？我失望什么啊？”郭城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被朝廷贬职的事啦，你为朝廷做了那么多，还有你上一次立功的事朝廷还没有赏你呢现在他们怎么可以贬你的职呢？”

“你知道什么啊？这在我看来不是贬职，相反这还是一次升职呢？”

“升职？”秦沁香不明白了，明明官职更低了并且也被赶到了亦集乃那么远的地方，怎会是升职呢。

看小丫头迷糊的样子，郭城就开始给她将起了这里边的弯弯道道了。

“哦，难怪你还整天面带微笑，原来是这样啊。”听明白之后秦沁香恍然大悟道。

再次到朔州的这几天郭城和秦沁香之间关系也是越来越亲密了，通过几天的交流郭城也已经知道了秦沁香的身世了。

秦沁香是朔州城外灰河边上的一个小村庄里一户秦姓人家的姑娘。她也是被强抢到张家的。去年的时候张家家主张宇坤的二儿子得了重病眼看就不行了，最后张宇坤听信郎中之说要给他的二儿子娶一个旺夫的女人冲喜，张家在朔州城里挑来挑去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最后还是在从一个人贩子那里打听到了城外的灰河边上有一个小村子里有一个姓秦的人家有一个女儿挺合适的，张宇坤派人去打听了一下秦沁香不但人长得漂亮并且命相士看过之后也是旺夫之相。

打听之后对她很满意的张宇坤便命人给了秦家十两银子便把秦沁香给强行带走了，依着张家在朔州的霸道放在平时那时绝对一两银子都不会给的，只不过这回是给张家的二少爷抢的媳妇，以后也是张家的人了，所以为了省去以后的麻烦所以张家才会象征性的给了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在明朝就是买个长相一般的女婢都不一定买得起，更不要说是秦沁香这种长相的了，事实上就连郭城听秦沁香说她是张家用了十两银子就给强抢回来的之后也是大骂张家的无耻，在郭城看来就秦沁香这种长相的人别说十两了就是一万两那也是买不来的。当然在郭城的眼中秦沁香是无价的。

而秦沁香在被抢到张府之后还没来得及和张家的二少爷拜堂成亲那个短命的二少爷就一命呜呼了。这下子秦沁香的身份就变得有点尴尬了，你说她是张家的媳妇吧，人家两人还没有拜堂成亲呢。这在古代没有拜堂就相当于现代没有领结婚证一样，秦沁香没有和张家的二少拜堂也就不算是张家的媳妇了。这个时候秦沁香提出让自己回家，但是立马张家人又不愿意了，说什么她秦沁香是张家买回来的，虽然没有拜堂不算张家的媳妇，但是张家买回来的那也算是张家的人了。没办法秦沁香只得暂时在张家和下人们住在了一起。

张家人说的是有理，但先不说他们强抢人就不对，就是他们把秦沁香留下来的目的也不怎么的干净了。他们之所以要把秦沁香留下来还不是看她这样的漂亮想占为己有而已。只不过是因为张家的二少爷刚死没多久这个时候他们要是动手的话说不定张宇坤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才一直忍着没动手而已。但是现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就已经全都先一步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至于那个小孩也是今年年初才到张家的。今年年初的时候灰河发了灾，秦家所在的那个小村子全被说冲走了，而小秦汉还是在他的父亲也就是秦沁香的大哥的拼死保护之下才保住了性命，不过虽然秦汉最后没事了，但是秦家人却全都遇难了。最后走投无路的秦汉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被带到了张家，秦沁香在得知家里遭了难之后痛哭了两三天，不过最后看着年幼的侄子她也只能振作起来。

秦沁香虽然留在了张府但是张府却没有给她每月生活费什么的，没办法她只能和下人们一起干活才能领一份吃的。现在增加了一个孩子，她的生活一下子便拮据了起来。后来还是有几个在一起干活的下人们想着这个秦沁香长得这么别致说不定将来就被哪个少爷收入房中到时候就野鸡变凤凰了，现在自己帮着她说不定将来秦沁香一定会记得自己的好而回报自己呢。于是在这种心里的趋势下到是有几个人给了她不少的帮助，这也是她能够安稳的活到张家覆灭之时的原因。

不过现在吗秦沁香的生活可比以前好多了，跟在郭城身边再也不用为了生活发愁了。这一个多月的保养人也变得比郭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更加的迷人了。

“你今天晚上收拾一下，明天跟我一块回京去。”看着带着笑容的秦沁香郭城郑重的说道。

“还有带上小秦汉。”

亦集乃，伦文叙再次爬上亦集乃那最高的瞭望楼。此时的亦集乃边市已经建成，站在二十六米高的瞭望楼上，伦文叙俯瞰着整个亦集乃边市。那漫长的城墙、数不清的高大的楼房、纵横交错但却井然有序的道路，还有那广场之上正在狂欢的人群都使得伦文叙心里有一种自豪感，这个巨大的城市是我一手建造出来的。站在瞭望塔上伦文叙高兴的喊着。这是一个不亚于哈密的城市，最关键的是它是一个在草原上建立起的巨大城市。这个时候的明朝建筑技术十分的落后，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伦文叙仍然在这个偏远的草原之上建立起来一座巨大的城市。现在的亦集乃居住人口带上这里的驻军也才七万多人，但是亦集乃建造的住房却可以容下不下四十万人。

伦文叙实现了他的承诺，只要来到这里每人便可以分得一套住房，并且这些住房还是他们自己一手建造起来的，每一块砖块和每一块木头上面都有着他们的痕迹。这里的七万多人除了将来会调走的军队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一人一套住房。虽然一人一套房子很奢侈但是伦文叙却不感到可惜。这里的人将来都是要娶妻生子的，到那个时候一间房子里的人就会由一个变成两个，再从两个变成三个、四个、五个甚至是六个、代代的繁衍下去这里只会越来越大。三年之内，伦文叙相信三年之内这里的那么多的光棍都会娶妻生子，到时候这里的人口就会从现在的七万多人变成二十几万了。这座城市的未来，伦文叙无法想象，不是因为未来无法确定而是因为他认为在大明的不断的政策的倾斜之下亦集乃的未来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是啊，这里比赤厅大多了啊。”伦文叙的旁边，杨开山看着下面那巨大的城池也是不住的感叹道。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草原上建成一座这么大的城市也就只有大明能够办到了。四万多青壮年劳力，再加里的驻军，忙碌的时候有将近七万人同时开工，再加上朝廷不计成本的投入，别的国家想学也是学不来的啊。

“这里差不多有十个赤厅那么大。”指着下面的城市，边上的其他人也纷纷说道。他们也都在一个月前看过建成的赤厅的规模，说实话两者根本就没法比。亦集乃直接都是按照城市的规格建造的，而赤厅也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集贸市场一样。

“就是这个城墙太低了。”一旁有一人指了指四周不是太高大的城墙不无遗憾的说道。

“切，你知道什么啊？殿下说了，亦集乃用不上那么高大的城墙，建造一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就是，那城墙就是建的再高将来有什么用，殿下不是说了吗，将来的城墙都是没用的，就是再坚固的城墙大炮也能轰塌了。”

亦集乃的城墙和大明的那些高大的城墙根本就没得比，其他的城墙都是动不动就是高数丈，宽一丈，甚至比这更高大。但是亦集乃也就是刚好一丈高，宽倒是挺宽的也快一丈了。这样的城墙看似很高大，但是恨得要和大明境内的那些高大的城墙一比，就不和北京比了就是和榆林一比，这里的城墙全都变成了小土堆了。

不过这也是朱厚照要求的，一方面这样可以大大的节约建造的成本，减少建造的难度，另一方面朱厚照知道在未来威力越来越强大的火炮的轰击下再坚固的城墙也只有倒塌的份。你见现在的哪个城市还建造城墙啊，即使是有也倒是以前遗留下来的，现在也基本上被当做了文物保护着。现代化的城市是没有城墙的。

“对了，听说袁将军把亦力把里给灭了？不知道袁将军这一回会不会封侯啊？”几人说着说着便讨论起来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在谈论的袁启文了，特别是亦集乃距离西疆很近，对袁启文的军事行动感受的更深。

“封侯还是有点难度，不过封个伯爵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这可不一定啊？”

“你没听说果勇营的郭将军因为杀人的事被贬到咱这了，这袁将军在西疆可是杀了不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