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中,窦倩儿细心的整理着行李,边焦急的瞧向门口,怎么爹爹还不会来呢,回想起刚才俩人那种古怪的表情一阵担心,那个小孩不会也把窦天宇算计了吧,不是没有可能,看那小孩的邪恶样子,倩儿哼了哼,反正不是好人。
突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几乎喘不过气来,心道:是宫中的那位姐妹想我了不成,居然把我害成这个样子,回去时候不好好的整治她们才怪。不过感觉不太对头,怎么鬼气森森的。
窦天宇和君剑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状似亲热,以前在魔宫里面除了正事,也都是兄弟相交没什么顾忌。
窦天宇看了看君剑那稚嫩的小脸,唏嘘道:“少君依旧年少风华,愚兄却已经青春不在了。”头发白了不少,女儿都已经成年了,现在实际君剑还没有自己的女儿大。
君剑古怪的一笑:“什么年少,年幼还差不多,等下我见到你的女儿恐怕还得叫姐姐,这是什么理?”看见天宇嘴角撇出一丝笑意,砸了砸自己的脑袋,“我以前还抱过她呢,那时候好小,现在反而倒过来了。”
“是啊,不过我看这几日,你和倩儿甚是投缘……”窦天宇笑笑道:“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么,”君剑匝了匝嘴巴,干笑道:“我是看见她那板着脸的情况有点不爽,要知道小时侯倩儿多可爱啊,怎么能变成这副模样,所以就忍不住的想逗逗她而已,你就不要朝坏处想了。”
“我本来可也没往别处想,可这话可是你说的,哈哈,是不是有点儿心怀不轨?”窦天宇眨眨眼,“我女儿可是个大美女啊,还没有心上人呢。”
“瞧瞧你有这样当爹的么,怎么硬是把你的女儿向外面推,就这么想当我的便宜岳父?”君剑十分不满,那样子他可就比自己高出个辈分了,情景不妙。
“其实我的女儿向来眼高于顶,对魔宫里面的那些年青男子都看不上眼,我总不能让她到白道里面去选吧,现在可是挺好的,倩儿这几天一听见你来就激动不已,看起来对你是满有感觉的。”天宇怎么想怎么幸福,好象看见了未来美好的前景。
“可她那是气的……”君剑反驳。
“气的也好啊,有个感觉就是好事,反正历史上面由恨及爱的例子还少么?”天宇仿佛已经站在礼堂上面主持结婚了,君剑身着大红吉服跪地行礼,口称岳父,自己笑呵呵的满脸欣慰之色。
啧啧,想着都会让人高兴半天。接着道:“反正倩儿也比你现在大不了几岁,正合适不过。”又在君剑下身扫了下,一本正经的道:“以你现在的发育速度,估计用不了俩年就可以行使丈夫的职责了,那时侯还会有个小娃娃叫我外公……”
“住口!”君剑就要发疯了,这个人天天都在想些什么,思维跳跃的这么快,专门要给人家找麻烦,怪不得号称魔道精英。
窦天宇神情一板:“我要去办正事,去联系那些分舵,对不对?”
君剑楞楞点点头,是啊,刚才说好的。
天宇继续:“这个事情很危险,对不对?”
“是啊。”说这些干什么,是事实,可是凭你的本事不会出问题的啊。
“我女儿武功低微比我差远了,一旦被人家包围我受她拖累可能就逃不掉了,对不对?”
君剑点点头,上次他们就这样被人家围住了,蓦的醒悟过来,张大了嘴巴问道:“你不会是想把她给留在这里吧?”要是以前君剑倒是十分乐意,留着一个大美人在身边养眼还不错。可是现在窦天宇已经明确表明了意图,刚说的这些不过是籍口,心底想的什么一看便知。
“可是不是给你派了侍卫么,不会出问题的。”君剑不想轻易上当。
窦天宇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还要顾及方方面面,哪里有放在你这里安全,我的女儿又那么的漂亮,要是在外面被那些奸猾之徒给看上了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这当爹的肯定心急如焚,只要一急肯定的出错,那样可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何况就算没有出事,我也不得不提心掉胆的防范那些奸猾之徒,恐怕也没什么心思去把那些事情做好。”
“算你狠,什么奸猾之徒,能有你猾么?”君剑忿忿不已,最后还得落入他的算计。
“过奖过奖,”窦天宇理解的拍了拍君剑的肩膀,“不过你现在年纪太小,多个未婚妻也不对味吧,我女儿估计一时也接受不了的。”
“是极,是极。”君剑大喜,心道他终于想通了,忙大肆奉承。
“感情是靠慢慢培养的,你们现在虽然互有感觉,也还一时不好说道那一步。”窦天宇看君剑急切,摸摸带着几根长须的下巴,满意的道:“要不这样,我看你身边也什么体己的人照料,你就先添个丫鬟吧。”长笑而去,独留君剑在后面大叫:“天宇兄……天宇兄……你怎么能这样子?”
“对了,你的新身份是要当少君的徒弟,以后可就不能这么称呼我了。”窦天宇转头过来微笑补充。
君剑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
……
坐在凳子上面翘望以久的窦倩儿看见刚才还面色沉重的父亲哼着小曲进来了,很是奇怪,可是还没等她问就看见窦天宇打开包袱,将里面属于她的东西一件件向外面拿。
窦倩儿惊问:“难道我们不用离开了么?”不用离开也好,这里过的还不错。
窦天宇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不用离开了,是你不用离开了。”
“为什么”,虽然不是很想回到那江湖上,可是让自己和父亲分开,还是舍不得的。
“哎……”天宇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我今天才知道这个南宫公子和少君有那么一点的关系。”
“真的是么,少君在那里呢?”倩儿一脸急切,对这个威名远播的少君叔叔她可是想念已久了。
“可是那南宫公子好象不太这么容易的说出来,他还提出个条件,说要是满足的话他就告诉我们。”窦天宇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
倩儿气急,怒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身边缺个使唤丫头,看见你还不错,就要你去侍侯他一段时间。”窦天宇悲情道,好象受了巨大的打击。
“他居然想……”倩儿差点气疯,蹦了起来,但忽的瞟见了天宇拿出来自己的行李,疑问道:“你不会真的答应了吧?”
“要知道少君乃魔宫的中流砥柱,他的消息对我们来说是无比的重要,因此我就同意了。”窦天宇还转头用袖子擦擦眼睛,仿佛有泪。
倩儿目光中的怀疑之色更浓了,他们父女之情这么深,窦天宇怎么也不会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把自己给卖了的,现在他的表情也不对,当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窦天宇被女儿的目光上上下下巡弋着,心道不好,女儿有点长大了也聪明了不少。连忙抓起包袱就溜:“为父还有要事要办,你就留下来用心侍侯南宫公子吧。”倩儿阻之不及,只能看着他离去。
“对了,南宫公子说了,只要你用心的侍侯他,他一高兴就会很快的放你自由的。”说完一溜烟不见了,倩儿在原地干生闷气,搞不清父亲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不管怎么样,那个南宫小子肯定掺和在里面了。
放心,我绝对会侍侯的你舒舒服服的,窦倩儿把小拳头攥的死紧的。
君剑打了个寒颤,紧紧衣服,“要变天了么?”
……
君剑很不顺,很生气。
他本来以为窦天宇过几天才走的,到时候再给他送行时候把一切都说清楚就都没问题了,因此放心的回去睡大觉,但他万万没想到窦天宇为了推卸责任匆忙就跑走了,给自己留下个大麻烦。
自己是很喜欢和倩儿开玩笑是不错,可是玩笑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开啊,特别是那丫头一天到晚的在身边打转,时刻找机会报复自己几下,虽然并没有怎么在意,但是平静的生活却没了。
回想起那天君剑睡了个好觉,做了个好梦,幸福的从床上面爬起来。梳洗之后迷迷糊糊的走到餐桌旁边,也没注意是谁给自己盛好了早饭,狼吞虎咽就吃了起来。
没办法,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总是觉的饿。而且最近自己的行为越来越向个小孩子了,也许是内心深处对这个身份的认同吧。
刚刚吃进去几口,还没来得及品味,可是落到肚子里面才觉的不对劲。那饭菜里面油盐酱醋一样都不缺,可是量上面却增大了几十倍。各种浓烈的味道充斥在口中,反胃不停,恨不得马上跑在外面大吐特吐。
转脸一看身边的侍女的面孔,大惊,嘴里面的东西又活生生的咽了下去,半天说不出话来,一阵干咳。
“你怎么在这里?”君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窦倩儿和一个在自己身边乖乖侍侯的侍女联系在一起。顿觉不妙,高声叫道:“你爹跑到那里去了?”
“他交代完让我做你的侍女后就跑掉了,还说要我好好的照顾你呢。”窦倩儿恶狠狠的一字一句说道:“放心,我一定好好的,细致的侍侯好你!”
君剑寒毛直竖,看她的表情就知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转身就也要溜,心中大声惨叫:“天宇兄,你这一跑可不要紧,可害苦了我。”
尽管想出了不少的法子来逃避,但是窦倩儿理直气壮的把他给搜出来,因为,她是君剑的“贴身侍女”,所以就算下人们把小公子的悲惨生活报向巡抚大人,无视君剑苦着的脸,大人公然宣布:“艳福。”可十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艳福,除了看看还能饱个眼福,其他还能作什么。
在这段快乐时光里,君剑学会了很多以前不可想象的事情。
比如说,早上一定要在某个时辰起床,不然被那个丫鬟叫的话,方法绝对千奇百怪,掀被子泼冷水是小事,有一次她竟然把一只野猫放了进来。
吃饭的时候要先品尝后再吃,细嚼慢咽,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面一口是什么。否则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是小事情,要是发现什么半截的东西将会让你的心理乃至生理遭受重大的考验。
坐下的时候要仔细检查一下座位,保持清洁。如果上面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要马上弄掉,不然屁股肯定遭殃。
……等等。
本来以君剑的本事逃过这些,再加上惩罚那个小丫头简直轻而易举。
但是他认为这是一场特殊的战争,必须要回应小丫头发出挑战,如果是用上了自己那些额外的能力,那就和作弊没有什么俩样,况且那样子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当然,被动的应战并不符合君剑的性格。于是,君剑慎重的制定出一系列作战计划,展开逐步的反击。
战争是需要战场的,巡抚大人的后院就常常硝烟弥漫,鸡飞狗跳。
战争总会出现伤亡,君剑和窦倩儿轮番着脸色苍白,发髻散乱,衣衫破上几个大洞。
战争总会波及无辜,后院的丫鬟们就经常花花绿绿的到处乱跑,大喊大叫。
……
战争当然也会结束,某一天费劲心思的两个人相遇在一起,不由的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哈哈大笑,毕竟拖久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吃饭睡觉都要提心调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干脆握手言和。
对君剑来说,能碰到一个如此另类的女孩子是可遇而不可求,居然和自己顽皮对抗了这么长的时间,全然没有了小时候那乖乖的样子。而倩儿在和君剑打交道的过程中对这个丝毫没有官宦子弟陋习的小孩子偏见全消,大起好感,全然放下了淑女的模样和他打成一片,好象又重新回到了幼年无忧无虑的时代。
不打不成交,非此语不能说。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