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抑制着内心的震惊问他。
“司机打电话报的警,他受到了惊吓,说不出具体情况,我正往那边赶,你那怎么样了?”
“我刚问完赵春雨,出事地点在哪里?我也马上过去。”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往楼下走着了。
“行,在经开区的锦绣路,我们在那里会合,见面再谈。”
出了医院,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锦绣路赶去。坐在出租车上,我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小王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死了,我怎么都觉得这事不是偶然,多半与中山装男子有关。
让我想不通的是,小王并不知道男子的藏身之所什么的,就算他察觉出我们警方已经找到了小王,他大不了不现身就是了,没必要杀了小王吧。
不过话说回来,男子是罪犯,为了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难保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来。
路上,我给王小瑞打了个电话,问他在查什么线索。
王小瑞告诉我,他还在等着省城那边传台湾人的信息过来。
“这个时候还没传过来?怎么弄了这么久啊?”我不解地问。
“你是不知道,这种跨市的协助请求,不像我们调用市里的资源那么简单,今天我拿到市局的文书后,给省城出入境那边传真过去,结果他妈的竟然不认帐,非要我们先找省厅分管副厅长签字,由省厅给他们局下命令,他们才愿意把信息给我们。”
“那岂不是还要专门去一趟省城?”我皱眉问着。
“我把这事给大熊汇报了,他又给局领导说了,因为案子的紧迫性,我们局长直接给那个副厅长打了电话过去,商讨出了一个可行之法,就是我把协助内容发给省厅办公室,他们打印出来后让副厅长签字并盖上省厅的章,之后直接由省厅传真给省城的出入境那边。”
“这样的话,应该还是比较快吧。”
“关键是那个副厅长今天刚好在另一个市去视察工作了,晚上才会回到省城。别人是领导,咱们局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让我们老实等着,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那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问。
“现在还在与那边的警察局领导吃饭呢,吃了饭才往回走,路上至少耽误两个半小时,他妈的!简直就是官僚作风!”王小瑞很是不爽地骂着。
“问题是等到他回来了,出入境那边不是早就下班了么?那还查个屁啊?”小王突然出了事,我本来也很烦躁,又听到这件让人窝火的事,更是有些郁闷。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省厅办公室留了人,出入境那边为了这事,也特意留了一个人值班等着我们,他们态度还行,就是太教条了,非要见副厅长的签字。”王小瑞回答我说。
“行,那只有辛苦你等一下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死了一个,怀疑与中山装男子有关,我与大熊正往那边赶去。”
“没事,你们去忙吧,我等着就好,青阳公寓的老板也陪我在等。”
“对了,男子真名叫司马昊,你等会收到传来的信息,可以先查找这个名字,说不定一下就找出他来了,不过,也不能排除他用假信息的可能,如果直接查找‘司马昊’没有结果,你记得还是让老板辩识一下照片。”我叮嘱他说。
“好的。”他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我闭上眼睛,靠在车座上,用两手的大拇指揉着太阳穴。
今天这一天,实在是太匆忙了,我几乎是一整天都在忙着,并且是奔波于几个地方之间。
而案子的事情,小王那边可以约出男子来,赵春雨那边又交代了黑色轿车的牌照,眼看着案子就要破了,我们的兴奋劲还没过,小王却死了。
就在下午我去殡仪馆的时候,听董孟阳说了门口卖死人东西的老太太儿子的事,我还在琢磨“报应”这两个字,在想着小王会不会遭受报应,结果仅仅在几个小时后,他就死了,这算是他的报应吗?
经开区全称“经济开发技术产业园区”,顾名思义,这是M市的一个正在开发建设的新区,属于城郊了,人气还不是很旺。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七点了,天色渐暗,两边的路灯亮了起来。
开着开着,车子出了主城区,路上的车流量少了,人行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起来。进入经开区后,我们不时会从一些建筑工地旁边经过,有些工地上还传来机械声音,是在连夜赶工,我想起被高空落下的砖头砸死的小孩,不由得担心起了这些工地的安全问题。
出了主城区后,出租车的行驶速度也快了起来,不一会,就到了锦绣路口。
锦绣路是一条背街小巷,只有两个车道,路灯比较昏暗,转进街口后,除了遇见了两辆车子,行人我是一个也没见着,这里还真是够僻静的。
继续行进了两分钟,我看到前方两百米处闪烁着*,还有几个人在走动。我让司机直接把车开了过去。
车子离得近了,我的视线也清晰了起来,这里一共停着三辆车,一辆是殡仪馆,另外两辆都是警车,旁边站着好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我以为是大熊已经到了,付了出租车费用就往那里走去,走的过程中,我听到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声音,有些疑惑。
走到人群跟前时,我被一个警察拦了下来。
我在人群里找了一下,这几个警察我都不认识,也没有发现大熊的面孔。我只得拿出*来,告诉他我是市局刑警队的。
他检查了一下我的证件,对我说:“你好,我是辖区派出所的,我们经开区分局刑警大队的同事已经勘察完了现场,听说市局刑警队的要过来,我们一直在等你们呢。”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让他等一等,然后给大熊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到了,问他在哪里,他说他三分钟后到。
“是的,这可能涉及到另一起案子,我们领导三分钟后到,事情经过你们弄清楚了没?”我问他。
“这是一起典型的谋杀案件,凶手在这里拦下了殡仪馆的车子,然后堂而皇之地杀死了被害人,再抠下了车上一具小孩尸体的眼珠,之后离开。那小孩就死在不远处的一个建筑工地旁边,家属闹事闹了好久,我们所长好不容易做通了他们的思想工作,同意把尸体拉离现场,结果路上又出了这事,刚好小孩的母亲也在车里,看着自己儿子尸骨未寒眼睛又没了,就哭个不停。”说着,这个警察摇了摇头。
虽然他讲述得很简单,基本上只说了个大概,可我却听得瞪大了眼。从小孩尸体的眼睛被抠一事,基本上就能断定凶手是司马昊无疑了。
“小孩多大了?”我马上问着。
“九岁半。”民警一口就回答了我,想必是小孩死的时候,他们在现场了解过小孩的信息。而他的回答,更是证明了我的推测。
“殡仪馆的小王是怎么死的?”我又问。
“活生生被掐死的,司机与小孩的母亲可以证明,另外,他的脖子上也有淤痕。两人的尸体就在那里。”说着,他用手指着地面两处用白布罩着的地方。
我知道,两块白布下面,就是小王与小孩的尸体。我没敢去揭开来看,他们是尸体就算了,想着小孩那没有眼睛的脸,我在觉得恐怖的同时,也很是怜悯。
小孩的母亲蹲在尸体旁边,还在不停抽泣。一个穿便衣的中年男子惊恐未定地站在几个警察中间,他应该就是司机了。
我仔细看了看,他们二人除了伤心与害怕之外,身上并没有伤痕,我当下就有些疑惑:三个人都在车上,司马昊为何偏偏只杀了小王,却留得另两人完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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