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家公子做什么?”门童一手摸着下巴另一手抱臂审视着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年纪约在十四五左右,模样确实长得周正端庄,身形窈窕,皮嫩手滑的。其中一个女子明显行动不便,说话的女子穿着丫鬟的衣饰,门童心里有了个大概的判断,一人是主子,一人是丫鬟,可朱府是大府宅,不是大夫宅,莫不是找错了地方吧!如此如花美眷找上门来估不是少爷在外面欠的.........
“我们是.......是她表妹!”张芙蓉见门童没有一丝去通报的意思,只好撒下弥天大谎骗取门童。当然,这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让小姐继续忍着痛等待吧!门童又从新度量了一番这两名女子,少爷表妹么?怎么从来没听说起过,哎哟,知道了,八成是人家姑娘家害羞,不愿说出来,只好用亲属关系来掩盖,促狭的目光在两女子身上扫来扫去。嘿嘿......那么........
“嘿嘿,刚刚怠慢了两位姑娘,请稍等片刻,小得这就去通报!”门童臆想了其中的恩怨情仇,态度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女子要是哪天成了少夫人,他不就发达了么,只是门童自己尽往好处想了去,若这两女子是刺客呢?后果又当如何?张芙蓉轻皱眉头,这门童凭的如此势力,先前见人不闻不问的,现在说是那坏痞子的表妹,局势完全逆倒了过来,这前后相差也太大了吧!哼,你个坏痞子,肯定是你作是怪。
“芙蓉,别气了,哪里都是一样的!强者生存,势劣者依附!”孙玉梅摸了摸芙蓉的秀发,看她鼓起的腮帮子,苦笑一声,孙家何尝不是这样呢。这小丫头自小待在自己身边,不曾见到那些,这样也好,单纯的活下去总比忧虑一生来的强。左脚处隐隐传来的阵阵抽痛让她苦不堪言,又不好说出来,继续忍受那难耐的疼。芙蓉这丫头,将来给他许给个好人家嫁了,伺候人终究不能一辈子的!
张芙蓉百无聊赖的望着紧闭的朱红大门,巨大的扣环安静的垂在狮子头嘴里一动不动,心里一顿鼓敲似的煎熬,都这么久了,那门童去了怎么还不见回来。晾我们小姐这么久,待会一定告你的状,将你吊起来,看你还敢有眼不识金镶玉,哎,可怜的门童,一路飞奔往府里跑,找来找去,也不见少爷的身影,急的他也是大汗直冒,找不到少爷,那两名女子不走,该怎么办?“福安,你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干嘛呢?想偷东西?”一声暴喝,吓的叫福安的小伙子触电般的跳了起来,浑身一阵**,望向来人,恭敬的回道:“朱管家,我找少爷呢,到处找不到他!因为外面有两名女子欲找少爷,我......”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朱离才弄明白了福安为何这般贼眉鼠眼了。原来是找少爷通报呢,沉吟一声,道:“去,你将那两女子带到会客厅去!”
“是是是!谢朱管家!谢朱管家!您的大恩大德,福安没齿难忘!”福安千恩万谢的鞠了一躬又一躬。那头都快勾到大腿下面去了,朱离稍稍一笑,虚扶起他,转身走了,留下福安一脸错愕加惊喜的神情。‘哎呀!坏了坏了!得赶紧去将她们带进来!’自言自语一声后,福安又马不停蹄的往门口跑去。终于让她跑到了门口,此时心里在想,那两位姑奶奶可千万别走了呀,要是走了,这他可担当不起,连朱管家都默许了,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了,也足可见那两位姑娘身份的特殊性。迫不及待的将大门打开,一眼就往外面看去,‘哦万幸!’两位姑奶奶还在,只是那脸色,福安哭丧着脸,一脸无奈道:“两位实在对不住了,刚刚我跑遍了能跑的地方,也没找到少爷,但是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请随我来!”
福安一口气说完了许多,将府门打开一条一人半宽的缝隙,容纳两人通过,接着又深深的关闭了!快速跑到前方带着路。张芙蓉扶着小姐,仍然一瘸一拐的慢走着,不时拿手帕为小姐拭去额上的细汗。孙玉梅从来没来过朱府,一时间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了,绿树芳草,群荫环绕,每行一处,目光所及尽是是洗尽铅华的青翠松柏,还有那万年长青的竹林小道,蜿蜿蜒蜒衍伸至远方,不知通往何处?偶有几株光秃的树干,却也挂上了来年再生的气魄。
从前门起行,穿过回廊阁,行至绿满都,让孙玉梅不禁感慨朱府的财大气粗,如此规模宏大的庄园美景,每时每月要耗费多少银钱在这上面的打理照顾。三人一路行来,张芙蓉没心情欣赏美景,也不会欣赏,说不出那等美人心魂的句子辞藻,只得老实的照看着小姐,小姐自幼深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那最难学的女工刺绣也不在话下,在张芙蓉心里,小姐是天上的仙女,什么也难不倒她,什么也不能伤害到她。
“两位小姐,前面的地方我去不了,就送到这里,现在只要直走,看到那道桥了么?”福安指着不远的那道将主人与下人分离开的石桥,“绕过桥,你们在左拐弯,就到了!少爷就在那会客厅处等你们!”说罢福安自顾自的往回走,下人是无权进入内院的,除非年关之时,要张灯结彩,人手不够才能准许部分下人进去帮忙,他去年有幸进去过一次,对里面的屋舍布置略微有些模糊的印象。其他时候下人一概不得入内,有几个年轻的下人家丁因不知规矩,被打的头破血流。
“嗯,谢谢你了小门童!”张芙蓉露齿一笑,走了这么长的路,小姐都快坚持不了了,若不是快到了,张芙蓉铁定是不会原谅他的怠慢亵渎之恶劣行径。“你们进去时,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朱管家让你们进去的!”走了半路时,福安又折了回来,提示一句道,那道石桥虽没人日夜把守,总会有人看见的,以防出现不必要的麻烦,福安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们。
“好的!小门童,将来一定重用你!”张芙蓉大夸其口,现在也没那么憎恨小门童了,就因为他的一句快到了令张芙蓉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女人往往是非常奇怪的动物,有时莫名其妙的因为一句话跟你纠结半天,闹上半天,后果严重直接一拍两散。但又有些时候对你的印象改变,只需一句话,这么深奥的道理,福安不懂,武大狼不懂,朱少明略懂!
“谢两位小姐,谢两位小姐!”现场又上演了鞠躬大赛,福安忙不迭的弯腰躬谢!逗得张芙蓉开怀大笑。这个小门童太好玩了,嗯,肯定是那坏痞子惯的!“芙蓉,别笑了!我们走吧!”孙玉梅敲了敲芙蓉的脑袋,这丫头就知道玩,你跟人家说重用他,拿什么重用他,岂不是让人家空欢喜一场么?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孙玉梅呆呆的望着那屹立在两院之间的石桥,用一条小河划开内院与外院的联系,此举甚显尊荣低贱之分,但却让人不感突兀,此宅当初设计的先烈必是一名大学问之人。
风中隐隐传来如怨如慕的琴弦琵琶声,其声如枯寂的灯草了无生机,但却峥嵘的有种力扫千军万马的气势夹杂在其间,多么复杂的琴声,多么矛盾冲突的心境啊。孙玉梅此刻也还不想去见朱公子了,如果可能,倒是想先会会这个琴音技巧独特之人,看似混杂的音色中,更却一厢悠然冷寂的情怀......
“小姐,琴声是从那边传来的,我们过去吧!”张芙蓉望及小姐脸上的神往之色,开口道,小姐没什么别的偏嗜,唯独对琴有着不可磨灭的情感。少女生来被圈养,人生哪能几回趣?排遣心底幽中怨,唯有一琴觅知音。
“两位小姐慢走!”福安发现自己做了个聪明的决定,刚刚这名身份高贵些的小姐文采斐然,不似俗流,定是哪家闺秀,日后........
“嗯!”孙玉梅低应一声,手伸给芙蓉,让她拉自己起来,去见那琴音之人。高山流水遇知音,红粉出墙得良人。孙玉梅踩着小步,艰难的朝石桥行去,心里的有些紧迫感,若是那抚琴之人离去,岂不是憾事一桩。
“胡姑娘果然弹的一手好琴,只是这曲,熟悉的紧呐!”朱少明轻扶杯盏,绕过观众台踱步到胡无衣身旁,口气轻松语气淡然道,这一词曲是元代戏曲四大家之一的马致远的经典之作。关汉卿,马致远,白朴,郑光祖合称元曲四大家,上一朝代的著名词曲家。代表作分别有有《窦娥冤》、《天籁集》、《汉宫秋》、《倩女幽魂》。
“朱公子过誉了,闻公子言,似乎对词曲甚熟,小女子愿洗耳恭听!”胡无衣低头行了个万福,目不转睛的盯着朱少明。这曲子她弹了几年,多少也能明悟出一些感慨。他,不是一蹬腿子么?也懂文艺,这倒有些小瞧了他。
“马致远的小令名作《天净沙·秋思》被称为“秋思之祖”。就作品内容本身而言,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叙述羁旅漂泊人,时逢黄昏,感应突袭。感而发,发而思,思而悲,悲而泣,泣而痛。望秋野之悲凉气氛、“枯藤老树昏鸦”,荒凉凋谢的蒿草,孤枯败落的藤枝,蔓缠在饱经沧桑的老树上,时不交运的“昏鸦”,呱呱呱,声声催人心魄,把秋日黄昏的氛围一下子卷入落魄流浪人的心里。冷冷清清,坐落的小桥,似给旅人铺路,又似让旅人沉落。路漫漫其修远兮,官宦仕途又几何。零汀的人,纶巾青衫,满身风尘,踽踽独行““流水”“人家”,似喜似怨;万里原野,“流水”是意境,“人家”是夙愿,却难赋深情,一双哀淡的秋目,拂袖欲断水,愁绪任横流。驿站飘失了,残留的“古道”依然通向天际,功名利禄,仕途失意,难耐凄凉,是是非非,融进萧萧悲凉的“西风”。瘦弱羸马,驮着书卷,催着旅人,行吧行吧。人生失意常八九,文人的落魄,漂泊的流离,谁道世事不唯艰?一曲《秋思》,心中隐隐作痛,悲泪欲出.”朱少明堪堪而谈,洋洋洒洒千言文,深刻道出了其隽永悲凉之意。
胡无衣一直紧盯着朱少明,她不信这个登徒子能说出什么好的品评,直到朱少明说完了,还沉浸在朱少明话里营造的氛围之中不可自拔!
“好哇!朱贤弟这首品评足可登大雅之堂,来人啊,将此番话语记刻下来。我要广传之为佳话!”严毕闻朱少明之言,也被深深折服了,若无长年积淀的文学底蕴,万般是道不出此番有感而发的。朱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才子,能文也擅武!
PS(盆友们,第一卷快完结了,第一卷主要写主角如何推倒阴谋夺取政权!第二卷,嘿嘿!更精彩,尽请期待!另外求求收藏,谢了盆友们!第一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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