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关于慌乱(2)——我自己都鄙视自己了,怎么办?
晚安。
周末他会一直待在病房,直到护助来给她按摩,他才带着罗曾出去。因为长时间躺着,所以特意安排了护助每天定时按摩,以免肌肉萎缩。即便待在一起,两人也是很少交谈,像极了五年前。
犹记得那时的惊讶,罗栩栩打开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顾如生,瞬间酒都醒了,第一反应就是查看短信,难道有约好今天做月度汇报?呆滞片刻,她低下头来换鞋,顾如生发疯了,想要来客栈住住了?
周五半夜的香榭里,路灯已经昏暗,而她的房子里灯火通明,还坐着一个挺陌生的男人。不是月度汇报,而是顾如生第一次主动来香榭里。
抬起头时她已是满脸笑靥:“稀客呀,顾总到来蓬荜生辉,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不理会故意的调笑和谄媚,顾如生放下手中的书,像似随意瞥了一眼,穿着及膝丝绸无袖连衣裙的女子又是摇摇晃晃的脚步,又是渐近渐浓的酒气,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无异:“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说完也不给罗栩栩再说话的时间,转身就往楼上走去,留下错愕之后是满脸兴致的女人。罗栩栩把肩上的包随处一丢,嘭的一声倒在沙发上,直接忽略楼梯转角处的回望。她不知道,在顾如生俯望的眼里,她就像裙子上的花朵一样灿烂,裙摆覆着纤细的双腿,膝下是交叉着的洁白小腿,柔软细致,长发散落着像是曼妙的枝叶,纠缠着绽放的花朵。这般不文雅的躺下都能摆出好看的姿势,她以前受过多么严格的训练?
不过楼梯间还是回**着男人的声音:“喝点蜂蜜水和酸奶。”
女人没有回答,随即关了房门的他也看不到女人露出的笑容,那是回国后她第一次对罗家人露出真心的笑容,没有了矫揉造作,没有了刻意掩饰,只有谢谢和温暖,无论怎样,谢谢你的关心。
她还不至于真的傻到灌醉自己,但还是打开了冰箱,徐妈的工作值得表扬,酸奶是今天的日期。泡了一杯蜂蜜水,喝了一杯酸奶,才慢腾腾走回二楼。
难得的一夜无梦。厚重的窗帘把外界隔绝,当罗栩栩拉开窗帘,立刻闭上了眼睛,夏日刺眼的正午阳光让人睁不开眼,她立即转身,脑子里只有三个字:顾如生。
向来从容优雅的人脚步些许慌乱,向来寂静的房子里都是她的跑步声。二楼的客房开着门,蚕丝被已经叠好,完全没了睡过的痕迹。一楼没有人,就连拖鞋都是整齐放着,像是没人穿过。房子里又是只有她一人,似乎昨夜都是她的幻象,罗栩栩笑,笑自己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视线从鞋柜移开,她的高跟鞋也整齐放好了,意识到这一点,她那自嘲的笑容多了些不一样的内容。她拍拍脸颊,何时她这么慌张了,未曾洗漱就跑出来,也不怕吓着人。几秒之后,感觉神经恢复了正常,罗栩栩踱步走到茶几上,水杯下面放着一张纸,是隽秀的字,拿起来细看,她都没发觉自己笑得多花痴。
我回青园,顾如生。
只七个字。罗栩栩昨天通知了徐妈周末不用过来了,高跟鞋是顾如生放好的。很突然地罗栩栩脸色一沉,把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罗栩栩,青园,他是罗家人,他的女朋友是林泉汐。
之后又是一丝联系都没有,周六的晚上,周日的白天,房子里依然是只有她一个人。她的心,竟和房子一样,空落落的。
顾如生第二次在非月度汇报的时间出现,罗栩栩不再那么吃惊了。对于不再是半夜听到开门声,顾如生的嘴角几不可察微扬,罗栩栩也不再是夸张的欢迎,低着头一边换鞋一边问了一句:“吃饭了吗?”
“吃了。”虽然罗栩栩比之前都早回来,可现在也十点了,能还不吃饭么!
然后就没话了。
应该买点宵夜回来的,罗栩栩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这一晚翻来覆去睡不着,那颗心狂躁得异常。她可以表现得没有丝毫破绽,但骗不了自己,她忍不住在**懊恼,栩栩啊,他是哥哥呀!她坐了起来,黑暗中看不清脸的轮廓,却听到她自言自语:“eveythingwillbefine。”两年后,一切都会随风飘散。
半夜里不知道是几点,实在睡不着的罗栩栩起来煮宵夜。其实也不是很饿,但无所事事会更添烦躁。书看不了,一个字一个字模模糊糊进不了眼里,听着音乐也没能让心情平静些,总得找些事做。空调开得很足,冷气灌满整个房子,她清楚不是天气的原因。冰箱里储物不多也不少,罗栩栩挑了一袋绿色的蔬菜面,等着水烧开。
葱姜蒜香油醋生抽齐全,还有新鲜的红辣椒,罗栩栩把煮好的面过了遍冷水,放到碗里和着调料拌匀,或许是一直忙着让她心情变好,忍不住夸赞自己:“嘿,你越来越会做中式凉面了!”
她转身想要走到餐桌,眼前的人吓得端着的碗一抖,幸好反应够快,罗栩栩及时捧住了碗:“哥哥,吓死我了!”
娇俏的埋怨,伴着似慌似嗔的一乜,没有了一贯的面具,倒让顾如生觉得十分勾、引人,他轻咳一声:“这个时间吃宵夜,增加肝胆的负担。”
把碗放在桌上,罗栩栩坐了下来:“你要不要吃点?”她的眉毛挑了起来,挑衅地看着他,“没有毒,不好吃包退。”
“都吃了还怎么个退法?”
罗栩栩的嘴角一弯,笑得甜美:“吐出来。”
顾如生莞尔,视线停留在那笑容上,片刻之后才移开:“我的肝胆正在排毒,就不增加它们的负担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男人,罗栩栩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直到看不见。拿起筷子的手一顿,既然不吃宵夜,那你为何下楼?她那么轻的动作吵醒他了?难道也睡不着么?
顾如生也是只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没了人影,还是留了一模一样的纸条,一样的七个字。罗栩栩照旧把纸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似乎这么做就能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也丢到垃圾桶。
要说吊胃口的本事,罗栩栩认为顾如生是一流的。第三个周五,她回到香榭里的时间不早也不晚,只是沙发上没有坐着人,她盯着沙发一阵发呆,过了许久才换鞋。坐在顾如生常坐的位置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门口。这个晚上和以前的夜晚没什么不同,屋子静悄悄的,没有电话声,没有门铃声,更不可能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直到夜深,罗栩栩收拾了桌子,才走上楼。不可以回头,不能再看门口!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她一步一步走到卧室。是她放纵自己过了火,按照婚前协议,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除了健康药业,他俩的生活不再需要什么交集,也不该有任何交集。
何时,她这么没有自控力,竟然在这么短的三个月里迷失了自己?一个见面不超过十次的男人,一个说话比在饭店问餐的服务员还少的男人,一个几个月才住过三次的男人,只因他没有恶意的关心,她就缴械投降了?
罗栩栩轻声叹息,我自己都鄙视自己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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