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遥远今年的生日不想办,赵国刚给他三千块钱让他去请客的时候遥远说:“不用了。”
不用了?赵国刚还以为遥远被另一个人上了身,诧异地说:“不过了?”
“不过了。”遥远对着习题册说:“别干扰我。”
赵国刚说:“这个钱也给你,奖励你期中考试的排名。”
遥远敷衍地说:“放着吧。”
“小远,你第六题错了。”谭睿康在对面房喊道。
“哦——”遥远百无聊赖地翻本子。
赵国刚发现谭睿康确实起到很大的作用,虽然他不知道遥远与谭睿康有什么秘密,但两个孩子之间总保持着一种近乎融洽的竞争心态,遥远难得的没有妒忌谭睿康的好成绩,俨然已把他当做自己真正的哥哥了。
虽然谭睿康有时候行为还是很土气,但已融入了遥远与他的哥们儿,成为一个新移民。
谭睿康也开始用纸巾了,不再从书包里掏一卷皱巴巴的卷纸,知道跟女生们对答案,输的请吃四洲牛奶糖。
遥远生日的时候收到很多东西,起码有半个班的人都给他买了生日礼物,当天要上学,遥远请所有送他礼物的人去吃了一顿元禄的回转寿司,二十多人几乎包了整个场,谭睿康第一次吃寿司,看生鱼片的目光十分惊悚。
“就就……这么吃?”谭睿康说:“生的啊。”
齐辉宇伸着舌头,把生鱼片放进嘴里,谭睿康的脸绿了。
众人一齐哄笑,张震把寿司上的生鱼片裹了厚厚一层芥末,放在谭睿康的碗里,说:“尝尝。”
“哎!”遥远道:“别这样!”
话还没说完,谭睿康已经吃了下去,登时捂着嘴,遥远忙道:“吐出来!芥辣很冲的。”
谭睿康眼泪鼻涕狂飙,张震道:“哥们,你太勇敢了,真的吃下去啊。”
众人都笑瘫了,谭睿康一句话不说连忙摆手,足足花了近十分钟,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喝茶,摇了摇头。
数人又开始玩拍七,输的罚吃芥末卷,遥远中了一个,眼泪哗啦啦直流,被整得有苦说不出。
谭睿康指着他哈哈大笑,把他抱在怀里使劲揍。
当天回家后遥远点了点礼物,公仔、摆设、文具、CD、零食,满满地堆了一大包。礼物都不便宜,看过后就觉得没意思了,恹恹的,大部分都塞进了箱子里。
唯一喜欢的,只有齐辉宇送他的一个swatch手表。
那是一套牛奶仔与牛奶妹款式的情侣对表,足足要一千二,当时他和齐辉宇逛街的时候看到过,有点动心想买个给自己,另一个给池小君戴,牛奶仔+牛奶妹,正般配。
没想到这段恋爱才持续了不到半个月就结束了,而齐辉宇还记得他想要这款,大方地买了下来,牛奶仔的表送他,自己戴牛奶妹的那个。
齐辉宇家里不算有钱,每天生活费只有三十,大部分时间遥远都请他吃饭,齐辉宇则给遥远买奶茶和饮料喝。
估计是从压岁钱支的一千二,对一个初中生来说绝对不少了。
遥远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确实非常感动,不枉和齐辉宇三年同桌,他才是最知道自己心意的那个,正因为齐辉宇没钱,这么昂贵的生日礼物才显出心意。
谭睿康呢?他没送什么礼物,遥远也不在乎这个了,反正自己家的人,无所谓,送来送去还是他爸的钱。
“小远。”谭睿康洗好澡过来,说:“我送你一份生日礼物。”
遥远正在欣赏自己那个蓝色的牛奶仔手表,越看越喜欢,忙道:“不用了。”
谭睿康笑着说:“要的,一点心意。”
遥远嘴角微微抽搐,看他能拿出什么来,结果谭睿康递给他一个信封,料想里面是卡片什么的,遥远点了点头,说:“谢谢。”
他没有当着谭睿康的面拆,万一里面有什么“亲爱的弟弟,祝你……祝你……祝你……”之类的心里话,那可就尴尬了。
谭睿康回房去,遥远把信封扔到一旁,两人各自开始学习。
十点后,谭睿康问道:“小远,你看了吗?”
遥远:“……”
“还没有。”遥远道:“我现在看。”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准备说点什么感动的话,打开信封,抽出一份报纸。
这是什么?遥远展开后发现是张发黄的旧报纸——特区报。
谭睿康:“这是你出生的那天,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事。”
遥远这才明白过来,谭睿康说:“我去特区报社请他们卖我一份,编辑是姑丈的朋友,找出来直接送我了。”
遥远说:“真有心意,谢谢。”
谭睿康笑着说:“那天发生了好多事,口岸新楼正式投入使用,新通商文件签署、福利房条件提案通过。”
遥远眼中充满赞叹,笑道:“对,我看看,还有广告……国际版,真难得的礼物。”
遥远看这一天的报纸看了一晚上,最后小心地把它珍重收起来,这是他十五年来收到的最有意义的一份礼物。
黄叶落尽,快入冬了,校运会也快来了。
初三因为学习紧张一切从简,方阵随便走走就算了,太高的,太矮的都不让去免得破坏班级形象,谭睿康太高被筛了出来,遥远不高也不矮,个头正标准,却半点也不想去走校运会的方阵。
想也知道,那种高喊口号在跑道上走来走去的行为实在太雷人了,张震是遥远的好哥们,随便大笔一勾也把他给去掉,报个名参赛就行。校运会期间不用上课,不亚于给初三的学生一个休闲假期。
但仍有不少人留在教室里自习,齐辉宇买了麦当劳的早餐来给遥远吃,两人做了会作业,齐辉宇道:“下去看比赛吧,要搬凳子了。你下午也有比赛?”
“有。”遥远看了眼表,说:“我短跑和四百米接力赛。”
齐辉宇要跳高,两人搬着椅子下去,找到自己的班级所在,在跑道最后一排坐下,不少同学还带着习题册,没自己班级的比赛就低头做题。
“待会要跑了。”张震过来通知:“去做热身活动,牛奶仔跑完一百米就准备接力,齐辉宇你跑第二棒,牛奶仔跑第三棒。”
“我给你们加油。”林子波笑道。
“谁跑第四棒?”遥远说:“过来熟练一下接棒吧。”
齐辉宇和遥远是老搭档了,从初一到初三每次都跑中间两棒,可惜没一次拿到名次。想也知道尖子班的体育水平,拿不到名次是很正常的,别垫底就行了。
“我接第四棒。”谭睿康有点紧张,穿着背心短裤,背后贴着张大纸,上面写着“初三(1)班”。
运动服非常暴露,那身短裤背心也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多半是赵国刚的衣服,遥远险些被噎得吐血倒地,抓狂地说:“不用这么认真吧!”
“我跨栏呢。”谭睿康笑了笑,朝他比个手势,说:“给我加油。”
遥远发现远处其他班的人都在看谭睿康,只觉颜面扫地,实在是太显眼了。谭睿康的肌肤是健康的古铜色,显得瘦削健壮,个头又高,长得也很帅,自己一个人在跑道旁做热身,一时间所有眼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好了好了。”遥远接了几次棒,把谭睿康赶去跑跨栏,侧旁隔壁班的女孩笑道:“你哥好出风头。”
遥远心里嗤了声,低头继续看书,女生问道:“你不去给他加油?”
遥远收起书,想走又不想走,不少人全跑去看跨栏,远处发令枪砰地响起,人声鼎沸。
“加油——加油——”
已经开始了,遥远更懒得去看,谭睿康能拿第几?他一点也不关心。但是不去看好像不太好……好歹给他点面子吧。
遥远心底名叫“装叉”和“教养”的小人剧烈争斗,想去又不想去,最后起身懒懒地走向赛道,去看谭睿康比赛。
“加油——耶——”
跨栏跑道那里已经闹翻天了,谭睿康冲过初中组跨栏赛道的终点线,所有人哗然,张震冲过去拍他的头,整个班级把他围在中间。
“好样的!”张震喊道:“你甩开第二名快五米了!”
“康康你好牛啊!”有女生尖叫道。
谭睿康笑着四处看了看,不停喘气,和上来祝贺的同学拍手,发现没有遥远,神色便有点黯然。
遥远走到一半,发现比赛结束了,一群人在朝谭睿康祝贺,出了好大的风头,便又一脸无聊地回来。
谭睿康慢慢地走回班级,遥远戴着耳机低头看书,谭睿康站了一会,递给他一瓶水。
那是隔壁班的一个女孩买给他的,班级也有给运动员发水,谭睿康得了两瓶,给他一瓶。
遥远接过,拧开喝了口,耳机没摘下来,谭睿康就在他身边沉默地坐着。
片刻后齐辉宇去跳高,遥远跟着去给他打气,连着几次都碰竿,得了第七,两人有说有笑地回来,遥远准备跑百米了。
“小远!加油!”谭睿康大声道。
周围的人笑了起来,遥远躬身单膝跪地作准备。
真是够了,遥远心想,只打算冷艳高贵地随便跑跑,结果谭睿康一来他就没辙了,估计得卖力跑。正准备时,眼角忽然瞥见远处的一个人。
赵国刚正在和他的班主任聊天,还朝儿子挥了挥手。
他什么时候来的!遥远记得没告诉他校运会的事啊!
砰的一声发令枪响,遥远条件反射冲了出去。
“加油!加油!”
遥远脑海中一片空白,赵国刚来看比赛?!他的心狂跳,竭尽全力地狂跑。
“小远!加油!”谭睿康大吼道。
整个班上所有人都跟着谭睿康狂喊“小远——加油——小远——加油——”
遥远的心简直要从喉咙口跳了出来,刹那间冲过了终点,一个踉跄,喘着气躺在地上。他平时每天抽烟,体力不如初一初二的时候,希望成绩不要太差。
“太好了!”谭睿康喊道:“好样的!”
谭睿康把他拉了起来,遥远道:“第几?”
“第四!”张震过来拍他,笑道:“发挥超常!这次咱们班能拿上名次了!”
遥远松了口气,他们是最后一组,没有垫底已经很好了,何况拿了第四名?!
谭睿康那表情心花怒放,简直比他自己拿了第一还要高兴,两人走回班里,遥远脖颈通红,浑身大汗淋漓。
赵国刚说:“表现不错,小远跑得这么快?从来没听你说过。”
遥远没好气地瞪他,周围的同学议论纷纷,都在说牛奶爸的事。
今天有不少家长也来了,大部分在另外一边的学校看台上,赵国刚昨夜得知谭睿康和遥远都要跑步,就特地过来看看。
“你爸好帅。”前面一个女孩转头道。
遥远嗯了声,他也觉得自己父亲很帅,赵国刚一米八出头的个子,下海前是鞍钢的职工,还是工厂篮球队的,今年才三十九岁,平时虽常喝酒,身材却还很不错。
赵国刚的西装很贵,上身时自然很衬人,皮鞋擦得铮亮,男模般的身材有种事业赢家,成熟男人的性感。
他戴着副墨镜来看比赛,坐在最后一排和两个孩子说话,风度登时倾倒了两个班的一大半女生,所有人都在回头看他,还有不少女孩拿相机偷偷拍照。
“喝水么。”遥远去拿了瓶水给赵国刚喝。
“姑丈什么时候来的。”谭睿康笑道。
赵国刚道:“在小飞人拿百米跨栏金牌的时候。”
谭睿康大笑起来,遥远心里又有点不爽,这是他爸,又不是谭睿康的爸。赵国刚道:“睿康跑得快我知道,小远怎么也跑得这么快,真小看你了。”
遥远懒懒道:“一向的。”
“叔叔好。”齐辉宇来给赵国刚打招呼,把帮遥远揣的手表还他,赵国刚笑着挨个与遥远的朋友见过,又说:“小远很喜欢你送他的表。我帮你们看衣服,开始跑接力了?”
遥远脸上有点红,数人把东西交给赵国刚,压轴比赛准备开始,初三六个班各占一跑道,遥远紧张得很。
所有初三生都离开位置,到田径场上看比赛,这是最紧张的时刻,每年的最后接力是最出风头的,也是最彰显班级精神的时候,每个班在这种时候显得最团结,有种近乎热血的疯狂。
看台上的喇叭:“现在是初三年级的四百米接力赛,从外到内,依次是一班,二班……”
遥远深吸一口气,赵国刚在跑道外侧比了个拇指,霸气十足地说:“宝宝,加油,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咱们不在乎那些虚名,尽力就行。”
不少人哄笑起来,跟着起哄道:“宝宝!宝宝!”
遥远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和谭睿康距离一百米,赵国刚没有管谭睿康,反而站在他身边给他打气,这令他心里平了点。
砰的一声,发令枪响。
“加油——加油——”整个田径场上都疯了。
第一棒开跑,所有人跟着大叫,从起跑线处穿过田径场跑向另一头。
“现在领先的是初三(5)班……”
“一班齐辉宇接棒了!”林子波的声音在广播里响起,激动地喊道:“加油!”
学生大笑,林子波控制住麦,喊道:“六班的表现也不错……”
齐辉宇飞速朝遥远冲来,遥远反手放到背后,齐辉宇把棒一拍,林子波喊道:“接稳了接稳了!”
女生们尖叫道:“接吻——”
遥远接棒,化作一道箭疾飞而去,两人配合堪称完美,抢尽全场风头。
六个班跑得飞快,二棒接三棒全部顺利,遥远竭尽全力地狂奔,赵国刚喊道:“加油!小远加油!”
齐辉宇传棒给他时整体速度就已经落后了,遥远尽了最大努力,交出最后一棒,同时一个趔趄,倾身消去冲力,左脚一扭,谭睿康接棒!
“现在领跑的是初三3班,谭睿康追上来了!他跑得太快了!”林子波已经有点激动过度,语无伦次。
“我靠!”遥远抬头看跑道上,谭睿康跑得实在太快了,整个一班发疯般地大叫,谭睿康连着追上两名,瞬间把落后的速度拉进前三,紧接着又超一名!
“加油!加油!”遥远大喊,踉跄跑了几步,赵国刚也过来了,两人进田径场,就在这短短的几秒内,谭睿康又追上一个!
“一班要拿第一了!”林子波在广播里大喊道:“谭睿康加油!”
说时迟那时快,谭睿康和另一个人同时冲过了终点,所有人涌了过去。
“太过分了!太龌龊了!”有女生愤怒地叫道:“是1班的学习委员吗!怎么能抢解说麦!”
遥远道:“拿了第几名?我们进前三了吗?”
遥远挤过去,到处都是闹哄哄的人,谭睿康笑着喘气,话也说不出来了。遥远紧张地喊道:“第几啊!张震!第几!”
张震在人群中比了个食指,所有人哗的一下尖叫,遥远激动得冲上去与谭睿康紧紧拥抱,大叫道:“你太强了——!”
谭睿康高兴得很,大叫道:“你交棒交得好!大家都有功劳!”
人群散去,初中部的比赛结束,高中部比赛开始,遥远一瘸一拐回来,谭睿康变了脸色,说:“小远,你脚扭着了?”
“我们第一了!”齐辉宇冲过来大喊,把遥远抱着,又去抱谭睿康,初三(1)班全部人大喊大叫。
遥远笑道:“没关系,只是稍微扭了一下,我爸呢?”
赵国刚已经回公司去了,遥远戴上手表,坐在位置上喝水,其余人还在讨论这场比赛,初中三年,终于拿了次第一。
“晚上不上晚自习,去吃饭庆功!”张震过来笑道:“还有奖金的。”
遥远吁了口气,整个班级还沉浸在刚刚的热烈气氛里。夕阳西下,高中部三个年级接力赛结束,田径场上放歌,开闭幕式。
遥远起身时又一个趔趄,脚踝痛得要死,只好坐下,张震带人过来搬椅子回教室,谭睿康道:“怎么了?”
遥远道:“有点扭了,没事。”
刚刚跑接力赛的时候还不觉得,半小时后却肿得很痛,遥远脱下运动鞋,脚踝处肿了一大包。
谭睿康单膝跪地给他检查,遥远忍不住鬼叫道:“别碰!痛!”
张震说:“起来活动看看,能站住不?”
遥远搭着谭睿康肩膀,只能单脚站稳,谭睿康说:“在这等一会,我把椅子搬好背你回去。”
遥远马上道:“别!我自己能走!”
太丢人了,闭幕式还没完,要在众目睽睽下被谭睿康背着走过田径场,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
谭睿康和张震搬椅子上去,遥远试了试,能走,于是便走三步,停一停,沿着操场边上离开,上楼收拾书包。
“你怎么不听话?!”谭睿康下楼梯时急了,眉毛拧成个结。
遥远心想你谁啊你,比我老爸还老爸,嘴上说:“哎你别担心,没事的。”
谭睿康蹲下来看他的脚踝,索性把他打横抱起来,遥远叫道:“不要——”
张震在后面哈哈大笑,遥远被一路公主抱回教室里坐着,谭睿康道:“别再走了,你扭得很严重。”
遥远只得在教室里听歌,取出练习册做题,一身汗歇了点,比赛完后全身心舒畅,看不下去书,只觉舒服得很,若能抽根烟,和损友们聊聊天就更完美了。
闭幕式结束后同学们回来收拾东西,齐辉宇躬身看遥远的脚,说:“我骑车载你回家?得去抹药才行。”
“要去医院吗?”另一个同学担心地说。
还是张震常打篮球磕碰,说:“没事,回家用云南白药的喷雾喷一下就好了,常见的。”
遥远的脚越来越痛,齐辉宇说:“我家有黄道益的活络油,待会给你拿,晚上让你哥给你揉,揉三天能好,我妈扭到就是这样的。”
遥远窘得无以复加,说:“小事!别那么紧张!”
众人群策群力,献计片刻,该走的都走了,剩下的准备出去吃饭开庆功宴,张震的高一女朋友在外面探头说:“宝宝,你爸好帅。”
所有人笑得肚疼,遥远愤怒地说:“回去告诉你们班的人,别花痴我爸!”
这下旁的人笑得更惨,谭睿康去换好一身校服回来,说:“我带小远回去吧,你们去吃饭,我们不去吃了。”
数人商量片刻,张震说:“这怎么行。”
遥远道:“鸡鸡骑车搭我回去,你们去吃吧。”(鸡鸡——齐齐,齐辉宇的外号)
“我们一起,出去打个车就回家了。”谭睿康说:“你们吃。”
遥远面无表情道:“你是大功臣呢,开庆功宴怎么能少了你?”
“哎。”谭睿康笑道:“说的什么话,你以为我为什么拼了命地拿第一。”
遥远:“?”
他忽然觉得谭睿康的话有种莫名的意味在里头,那是和赵国刚如出一辙的温暖与包容。但他没能理解谭睿康话里的意思,也没有问。
齐辉宇回来了,数人商量通过,张震带着七个人去吃晚饭,遥远拿了两百给张震以备不够的话垫着请客,打发齐辉宇去吃。
数人散了,谭睿康左边一个挎包,右边一个挎包背着,在遥远身前躬腰背对他。
遥远扒了几下,扒在谭睿康背上,说:“你行不行啊。”
谭睿康笑道:“小意思,小时候经常这么背你。”
遥远:“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拿出来说。”
谭睿康:“关门,锁上。”
谭睿康背着遥远,去把教室前后门关上,一路背着他下楼去,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教工在打扫学校,夕阳染红了篮球场,余辉灿烂而美好,谭睿康的背脊就像遥远的外公般充满安全感,西装校服外套上有种好闻的少年味道。
“你刚说的那话什么意思?”遥远想起来了,问谭睿康:“为什么拼命拿第一?”
谭睿康背着他,走出学校外的小区道路,两道满是干爽的落叶,被落日染得火似的红。
谭睿康话中带着笑意,理所当然地说:“想让你高兴,等发了奖金,哥给你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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