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魔道传 (2)

用过午饭,林玄便吵着要学法术,现在他是好奇多过害怕,长这么大只在玄幻电视剧或是电影里看过降魔除妖的法术,没想到经过这番遭遇后竟然有机会学习真的法术。但林广志却推说不急,学法之事明日再议,接着便让教观中一小道领着林玄去山上游玩。

看着林玄离开后,林广志苦笑不已,自己一番豪言壮语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没有半点把握。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林玄的底细了。论智力,林玄也就是不弱智的水平罢了,而且还要在他没看到美女的前提下,否则他和白痴实在没有两样;论胆色,可以说他是个十足的胆小鬼,见血就犯晕,真要是现在让他去面对无头冤魂之类的妖怪,怕是在施法前自己就先被吓破胆了。何况,茅山教派的“无上道法”岂是说学就可以学会的,自己还有几件大事要去办,时日不多,他小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多少道法呢?

林广志想到这些不觉气短,想自己年轻时是何等的英雄了得,自己的儿孙却是如此不争气。

林广志思前想后,为今之计,要救林玄的小命,也只好不守门规,传他茅山教派的镇教之宝了。

清晨,略起薄雾,更显得茅山幽静宜人,人置身山中,犹临仙境,难怪从古至今茅山便是道教圣地。

林玄倒是破天荒地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匆匆梳洗完,便去敲他爷爷的房门。

“进来。”林广志早已坐在房中等他。

“爷爷,我们快点开始吧,先不用教我太难的,对了,有没有瞬间大挪移、冲击波之类的?这种法术应该很酷,可以远远地打过去,打不赢还可以跑……”

“住嘴!”林广志脸上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神态,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林玄。

林玄没想到爷爷突然如此严肃,平日就算再大的事,爷爷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林玄虽然颇觉委屈,但也不敢再胡说下去,立在一旁。

林广志看到孙儿如此,态度又缓和下来,叹口气说道:“茅山教派的‘无上道法’博大精深,要想融会贯通非得数十年工夫不可。可现在时间紧迫,让你从头学起是不可能了。”

“这就是爷爷你不对了。昨天你还不可一世地说要赌一把,现在还没开牌你就认输了。”林玄失望地抢白说道。

“哼!臭小子,谁说你爷爷认输了,虽然从头学起不可能,但我茅山教派有一镇教之宝‘九天玄玉’,借助它即使是平常人也可以拥有修炼数十年才能得到的法力。当然,如果本身就有法力的人佩戴它,更是可以使自己的法术呈几何倍数增长。”

林广志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林玄一听不用吃苦,甚至是不费什么力气就可以使用法术,心中自是欢喜万分。林广志倒也不再犹豫,从怀中拿出“九天玄玉”。

要知道这“九天玄玉”原本是远古时代女祸补天时遗留下的三块彩石之一,当年由于因缘巧合流落到茅山教派创始人王远知手中,王远知再用“无上道法”将其锤炼三年,才炼化成这块“九天玄玉”。现在林广志为救自己孙子,不惜以此物相送,可见他爱孙心切了。

“你现在只需要学会我茅山教派的手印和咒语,再配合这块‘九天玄玉’就可以施展茅山教派的‘无上道法’了。”

只见林广志手中的“九天玄玉”晶莹通透,灵光四射,不愧是世间瑰宝。林广志依依不舍地再看了“九天玄玉”一眼,便将它挂在了林玄的脖子上。

“臭小子,你给我记好了,小心保管这块‘九天玄玉’,稍有差池,不用等其他人,我先就扒了你的皮。”

林玄不免吐了吐舌头,然后正色道:“知道了!”

“好,现在我教你第一个手印,看清楚了——”

只见林广志双手翻飞,结成茅山教派的“破魔法印”,口中念道:“天人合一,无上道法,破!”房间角落里的一张石凳立即一分为二。林玄的嘴张得大大的,心中再无半点怀疑。

茅山教派的“无上道法”中最为复杂的莫过于手印,表面上看来好像每个手印都差不多,但手划出的角度和结成的姿势却是大相径庭。林玄学了足足一天,才学会“破魔法印”和“飞身法印”。

“小子,你给我记住,以你现在的能力,‘九天玄玉’每天最多只能助你施法三次,超过三次就不灵了,如果你两次施法还打不过对方,你就用‘飞身法印’,能跑多远算多远。”林广志叮嘱道。

林玄每日跟着爷爷学习法术,一改往日懒散习性,只是心中偶尔还是会想起静宜这个大美人,不过这倒也无伤大雅。林玄虽然人不聪明,努力之下每天倒也有所收获,不知不觉已过七日。

“臭小子,这几天你学了不少法术,现在爷爷要对你进行考试,不及格可是要挨板子的!”林广志笑嘻嘻地看着孙子。

“怎么考?”林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茅山脚下以西十里的地方,有个小村,我夜观星象,发现那里有冤鬼出没,你去搞定他!”

林广志心中明白林玄胆子太小,若不加以锻炼,即使他拥有再高强的法术也是枉然。

林玄闻言却是“啊”了一声,脸色惨白!

自古便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由此可见江苏是如何的人杰地灵。林玄从茅山一路走来,更是为身边美景赞叹不已,倒也稍稍缓解了他恐惧紧张的心情。

林广志所说的小村名平安村,小村依山傍水,风光秀丽,古风犹存。林玄一点也感觉不到有所谓诡异的气氛,心中不免嘀咕,“爷爷该不是逗我玩吧,这种地方会有鬼?!那才真是出鬼呢!”想到这里,林玄不觉心中暗喜,不如在这儿玩上几天,回去后再编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好好在爷爷面前威风一下。

平安村虽小,却很精致,村内建筑紧凑,一排排古朴的老房子悠然而立,若不是旁边有几根电线杆子极不协调地竖在一旁,林玄还真会以为自己回到明清时代了呢。

林玄兴高采烈地欣赏古居,却不知不觉走入一条长长的小巷,小巷弯弯曲曲像没有尽头一般。忽然,一阵寒风袭面,林玄不觉打了个寒战。难道真的有鬼?林玄的心一下紧了起来,浑身寒毛倒竖。放眼看去,只见夕阳渐落,夜幕将至,林玄心里不免七上八下的,不过想到现在自己已有法术,右手摸着“九天玄玉”,不觉心中稍定,略略挺胸,开始寻思,怎么也得先找个住的地方,可这平安村里哪有旅馆呢?

说来也怪,林玄这一路走来,却未见一个村民,心中不免又开始担心起来。思来想去,林玄还是决定先找户人家打听一下,再作计议。

“请问有人在吗?”林玄敲响一户人家的门,却没有回应。

“有人吗?”林玄把嗓音提高了八度,敲门的力度也增加了几分。

“来了!”

终于有一个幼稚的女声回应,林玄不免舒了口气。

开门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一双眼睛大大的,手臂上戴着孝,像是家里刚有人过世。

“你家里的大人呢?”林玄心中失望之极,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

“爸爸到田里干活去了。”小女孩仿佛一点不惧生人,也毫无戒心地对林玄说道。

“那你妈妈呢?”林玄心想怎么也不会让孩子一人在家吧,孩子的母亲应该在屋里才对。

“妈妈就在你身后啊!”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手指指着林玄的后面。

林玄只觉背后凉飕飕的,马上转头来看,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妈妈走了。”小女孩一脸失望的表情。

林玄却已是一身冷汗。

“楠儿,这位是……”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妈妈刚才来过了呢,爸爸……”小女孩张开双臂向这位中年男子跑过去。

“楠儿,你又在说疯话了!”中年男子眼里流露出一股莫名的哀伤,口中虽在责备,手却抚摸着爱女的头,怜惜不已。

林玄这才明白,男人原来是这个女孩的父亲,看着他们父女情深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温馨。

“我是旅行到这儿,找不到旅馆,想借宿一晚。”林玄心中好奇之心大盛,虽然害怕,但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中年男人立即说道:“我家刚刚有人过世,不太方便留人住宿。”

“可是现在我真的找不到旅馆,而且又饥又渴,你就行个方便吧,伙食费和住宿费我一样也不会少你的。”林玄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中年男子看着林玄,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小兄弟既然不介意,那就进来吧。”

林玄虽然图谋得逞,但心中还是忧喜参半,自己的一时冲动,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林玄进到屋内后才发现,这家人的生活实在是非常艰苦,可谓是家徒四壁,客厅里一盏昏弱的电灯,几张长木凳,破旧不堪的圆桌,房间内壁正中挂了一幅水彩山水画,下面是一个女人的遗像,估计就是这位中年男子的老婆了。

“这是我老婆,前不久刚过世。”中年男子的哀伤之情显露无余。

林玄看着遗像,只觉这女子年纪最多三十来岁,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典型的江南女子长相。林玄不觉奇怪,从相片上看这女子年纪轻轻,是什么原因让她早逝呢,想到这儿不免面带疑惑地看着中年男子。

“唉,我老婆真是命苦啊……”男人仿佛被林玄的眼神勾起无限的伤感。

“这位大姐究竟是怎么过世的呢?”林玄忍不住问道。

“都是我没用啊!倘若我有本事,我老婆又怎么会自尽呢?”中年男子双手捂住脸,泪水情不自禁地滑落下来。

“自尽!?为什么?”话一出口,林玄立刻后悔不该如此直接询问别人的伤心事。

中年男子掏出烟袋,狠狠地吸了一口才说道:“镇上的大官要把我们整个村的土地卖给一个开发商,一次性补偿我们几千块就要我们搬走,先别说这点钱能用来干啥,要知道这可是我们好几代人住的房子啊,没有房子和土地我们怎么活啊?我老婆读过几年书,找他们去理论,结果被暴打一顿,回来后想不开,说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第二天一大早便上吊死了。”

“妈妈没死!”楠儿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中年男子说道。

看着女儿的样子,中年男子显得更加难过,一把抱过楠儿,对林玄说道:“这孩子由于母亲过世,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会这样……”

“你饿了吧?看,净给你说这些,我去弄点吃的来。”说完,中年男子就到后面厨房里去捣鼓晚饭了,小女孩也跟着跑了过去。

林玄想到现在竟然还有如此霸道的土皇帝,也为之气愤不已,想想他们一家的遭遇,不免生出几分同情。难怪村里里没什么人,想必都是迫于无奈背井离乡。林玄一时感慨万千。

林玄不觉又想起小女孩说的话,总觉得她不像是胡说,可从中年男子的话可以肯定她妈妈确实是死了,为什么她说妈妈还活着呢,难道她看到的是……想到这些,林玄心中升起一股凉意。

所谓晚餐不过是几碗干饭和两碟咸菜。林玄填饱肚子,逗了楠儿一会儿,给她一些糖果。楠儿拿着糖果,开心得不得了,满屋子地跑来跑去。

林玄不觉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走了一天,他也确实困了。

“小兄弟,不好意思要让你委屈一晚,内人的房间刚好空出来了,放心,都打扫干净了,你可以安心在这儿住一晚。”中年男子看到林玄已有倦意,便安排他休息。

林玄其实害怕得不得了,但是是自己非要住进来的,只好硬着头皮谢过。

这间房不大,有一盏吊灯,吊灯的下面有一张床,床的对面是梳妆台,梳妆台的旁边是一把红色的方凳,简简单单。

林玄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害怕,一头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睡了大概三四个钟头,林玄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心里不觉咯噔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林玄看到一个“人”坐在红色的方凳上,对着梳妆台正在梳头。但可怕的是,头不在这个“人”的颈上,而是在她手上。

林玄不觉轻“呃”了一声,差点就一口气背过去了。倘若没有以前的经历,没有学法术,林玄这次恐怕不是被吓晕,而是被活活吓死。

红色方凳上的女鬼似乎察觉到林玄醒了,把手中的头安到颈上,站起来,转过身,慢慢地朝床走来。林玄只觉手腿发软,大脑一片空白,不要说施法,就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女鬼离林玄越来越近,可奇怪的是林玄始终无法看清她的面貌,只是模糊地看到她穿一袭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脚不沾地。

女鬼终于移到床前,伸手来抓林玄,林玄早已经被吓得半死,闭上眼睛再不敢看一眼。就在此时,“九天玄玉”光芒暴涨,女鬼被弹开去,林玄只觉心中一片清明,胸前仿佛有一股暖流涌向四肢,令林玄力道尽复。

林玄哪敢再犹豫,立即施展茅山教派的破魔法,手结“破魔法印”,口中念道:“天人合一,无上道法,破!”女鬼瞬时烟消云散。

林玄喘着粗气,一夜无眠。

天色渐明,阳光洒满小村,林玄起身来到大厅,楠儿正蹲在地上玩,看到林玄,抬头便道:“楠儿昨晚找不到妈妈了!”

林玄弯下腰来,抱起楠儿,说:“楠儿乖,妈妈已经去很远的地方了。”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楠儿一脸期待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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