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鎏飞院上房再次响起来。
自大小姐四小姐赴往家庙,姚府上下就静寂地可怕,姚嬛秀知道,发生那样的事,相国绝对没完。
酝酿了好几天,姚科晟终于爆发,姚嬛秀自然带着芈桃沫儿看热闹去。
“贱人!贱人!下作的东西!若不是你!夜太子这几日怎么会对本相不冷不热的…只怕是彻底得罪夜太子…”
姚科晟竟然抓起藤条,狠狠打在端木氏身上,疼得端木氏身后华美锦缎裂开,变成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乞丐婆子一样,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鎏飞院上房的一等大丫头们,浣芬和雨墨都闪退一边去,相国这样的架势,谁敢去劝呀,一劝一个作死的。
“我就说,我就说…那些贼人进了沁芳暖阁…你说幽浮没有被人给…那个…谁信了?本相都不相信,夜太子何许人也,会相信幽浮依旧是清白吗?”
姚科晟一个粗壮大藤条继续打下去,痛得端木氏几乎快要魂飞魄散,“端木臻珍!你这个死贱人!府上下庶位一系!你平日里怎么拿捏怎么摆弄!本相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害锦绣也就罢了!锦绣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庶女!可是,可是幽浮…幽浮呢…她可是我姚府尊贵的嫡女!你让她背了这样的名声!是要将我姚科晟的前程往火坑里头推呀!”
“夜太子这几日对我已经不及从前热情,若他日,夜太子登上帝位,还会有我姚科晟的一席之地,到时候还能有我这个两朝重臣的位子吗?”
瞪着端木氏,姚科晟无比痛恨这个该死的贱女人。
忍着剧痛,端木氏任凭后背鲜血直流,咬着细碎的银牙,抓着姚科晟手中藤鞭,“相爷,我的相爷,你无须担心,夜太子一下子恐怕也接受不了,但是,夜太子一定知道,幽浮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到底你是太子殿下的老岳丈啊…以后他定然会对你,对我们姚府上下感激戴德的!”
“屁话!你这个贱女人!咱们家的幽浮都被人抛弃了,你还不知道么?据我所知,五日之前,夜太子已经亲自踢死幽浮腹中的孩子,这样的举措,只怕夜太子早已认定幽浮腹中是一个孽种!从此,幽浮在夜太子心目中,就是一个不洁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男人都不会看重的…”
姚科晟看着端木氏。
院子外的嬛秀,也静静得看着他们,特别是端木氏看起来无比可怜,披头散发,后面的华衣美服全部撕裂开来,就好像看上去被人给那个啥了一样,就好像当日发生在锦绣四妹妹身上的场景,简直就是还原了,一模一样。
“什么?踢死孩子…那不是流产么?我的幽浮…我的可怜的幽浮啊…天呐…”
大夫人大滴大滴的眼泪崩出来,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哭叫着,“我的幽浮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么多的苦头啊,天呐,怎么会这样,太子殿下的心竟然这么狠辣?”
“太子的狠,你今天才知道么?”
姚科晟冷冷抽吸一口气,“不过现在幽浮的容貌恢复原来
形状,也算一个安慰吧…”
听到相国这么说,姚嬛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反正是自己意料中事,那个薛云飞果然没有骗自己。
至于端木氏就显得无比激动,“这样也好,孩子没有了,以后还能再要,这女子面容,乃是极为重要,有着第一美貌,不怕夜太子不动心。”
是呢,只怕夜太子我现在要紧着呵护姚幽浮,想到这里,姚嬛秀暗笑了好几声,不对,不对,是呵护姚幽浮的美貌,这才是真的,以色侍他人,终究不长久啊。
“不过你,端木臻珍,从现在开始,你我夫妻二人,再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休书,你还是赶紧回你的镇国公府吧,你这样的大佛,我姚府小小角隅供奉不了你。”
话音刚落,姚科晟手一扬,一纸洋洋洒洒的休书就这么落在端木氏的面前,那叫一个爽利的。
这样锐利爽快的动作,姚嬛秀打心里头暗暗叫绝,淡然得看着端木氏那变得无比可怜且无比可悲的脸蛋上,那一双眼珠子突兀得犹如死尸的眼睛一般,鼓涨鼓涨的。
相国父亲现在追究大夫人的罪责,一点儿也不算地上晚,须要知道,人家相国父亲可说了,以前大夫人如何摆弄庶系,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数情况之下不管的,可什么情况下管呢,做得太过分了,害得嬛秀不成,却把姚锦绣害了,纵然害了姚锦绣这原本也是小事,不打紧,关键把相国向来宠爱的嫡女给搭进去了。
庶女摆弄毁名声,可以,可要发生在嫡女身上,就是不行!
嫡女,乃是相国府上下头脸,以及那颜面,相府嫡女存在污名,而始作俑者的人,竟然是那大夫人!
这妥妥作死呀!
姚嬛秀就想看看端木氏此人是不是真的还有脸皮,继续呆在相国府。
“相爷,此事,不是妾身…妾身指使的呀…”
端木氏一口咬定,不是自己。
姚科晟狠狠瞪向端木氏,“别跟我说是嬛秀所为,她一个未曾及荆的待嫁闺女,如何有你这般内宅妇人的狠心手段!”
“相爷…妾身也没有说是嬛秀所为。”
端木氏哭丧着嘴脸,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说是嬛秀,相国一定会不相信的,之前已经说了,人家相国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再拖一个人出来抵罪。
“国相大人,是小人…是小人该死…小人觊觎小姐们的美貌…所以打算下药侮辱…后来小的跑掉了…所以就…就…一切都是小人指使的…请国相大人赐死…”
一个黑影从姚嬛秀面前闪烁而过,看那人,姚嬛秀就知道是谁了,此人之前一直想要暗中取嬛秀的性命,只是嬛秀早已洞穿一切,避开了他,所以此人才没有得逞。
“抬起你的奴才脸!”
姚科晟猛然一个甩袖,竟然看见跪在自己膝下的,是一个经常在端木氏跟前奔走的人,是一个叫做清松的下人,听闻此人还有轻功。
“国相大人,此事真的跟大夫人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小人
的罪过…”
清松低下头,两手扑在地上,几乎不敢看姚科晟那怒发到极点的眼。
“你死乃是必然!”
姚科晟毫无任何表情,“说!这件事跟大夫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没有…”
“本相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有还是没有?”
“没…没有…”
刹那间,姚科晟扬起画壁之上的利剑,很快刺穿清松的喉咙,顿时间鲜血喷溅而出,煞是恐怖。
这还不止平息相国胸腔怒意,姚科晟执剑的手再来一个狠狠斡旋,那清松的人头就掉在地上,沾染了一人高直立的前朝花瓶。
从院子外边,远远往内瞧着,那花瓶赫然成了血色花瓶,对于这样的旖旎血色,芈桃沫儿无不触目惊心,可姚嬛秀觉得那样得赏心悦目,倘若那鲜血是大夫人的鲜血就太好了。
姚嬛秀飞快掩盖下嘴角似喋血一般残酷的笑意。
端木氏继续跪在地上磕头,泪水汪汪,清松此人的血或多或少沾湿她的衣裳,也有不少喷溅在她的脸,“相爷,你听到了吧,清松临死之前都说了,不是我指使的,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呀…”
“哼…”
姚科晟冷笑,“端木臻珍!你当本相是傻子吗?本相纵横官场多年,还能看不透那清松有什么把柄握在你手中,选择自己求死,你以为本相看不出来?真是可笑!”
原来,什么也瞒不过他,端木氏是用清松家中八旬老母以及兄嫂幺妹来威胁清松,承诺清松,只要他一死,可以换取他家中亲人一世生活无忧和安康,可是端木氏让清松死在相国剑下,势必也定然会去解决清松的家人,以达到斩草除根,免除后患,这样的手段,端木氏从来做得都是不带丝毫的手软。
“相爷这般冤枉,硬是要拿屎盆子扣在妾身身上,妾身无话可说!”
端木臻珍不认,死了都不认,认了还了得,不认,或许还能有那么一点希望,和相国重修于好的机会,若是承认了,算是彻底断绝了。
谁知道,端木氏越发恬不知耻,连嬛秀听了快要将昨日里的隔夜饭全都给吐了出来,“相爷,你可以休了我,但不能冤枉我!妾身可以对锦绣这样的庶女下手!但是万万不会对我的幽浮下手!虎毒尚且不识子呀相爷!你把妾身当做什么人了!难道这么些年,妾身在相爷心中就这么不堪吗?我再傻再笨,也不可能储心居虑去伤害幽浮啊!幽浮不仅仅是相爷的命!更是妾身的命呀!相爷…你纵然不相信妾身…也得相信妾身这些年来对幽浮无微不至的慈母之心呀…”
“慈母之心?端木氏,你也配?”这是他姚科晟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对于姚嬛秀而言,跟相父的想法一样。
端木氏抓起那张休书,膝行至姚科晟面前,“相爷,从今日开始,妾身发誓…发誓对府中庶系一视同仁…特别是对嬛秀…妾身从此以后就爱她宠她…待她如亲生…相爷…求求你…给妾身一个机会…妾身…妾身知道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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