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神志不清的孔玄从病榻摔落,一口血喷向床底出去。
这口血正好喷在被老鼠咬破的老木箱的缺口。
木箱内,一物沾染到他的鲜血,顿时,气流剧烈膨胀。
啪的木箱炸碎、床板都炸飞,露出一口青铜宝鉴。
此刻,一道血光,正如蚯蚓般快速在那青铜宝鉴上顺着神秘的雕刻游走,似乎内部有恐怖的能量,正被唤醒。
红光越来越盛,青铜宝鉴原地缓缓旋转起来。
宝鉴身上,可见四个大字:「天知地鉴」!
天知地鉴蓦然射出一道红光,直射孔玄!
霎时间,孔玄双目失焦,恍如身处天地一片朦胧。
蛮古鸿蒙,天地不分,无穷雷电。
“天失道德仁义礼!吾要诛仙、灭圣、吞佛!”
一声震动苍穹的回响,无上威严。
五色华光从天而降,扫过他的全身。
“血脉传人,这一世,决不能再留遗憾!!”
那道无上威严的声音,瞬间变成了脑海中的惊雷,让孔玄全身差点化作粉尘。
这时,出现了一道让他无比亲切的目光。
那道温柔的目光中,将他溃散的神志拉了回来。
那道目光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充满了不舍和期待。
似乎在等待孔玄,需要他去追寻,去揭晓所有的秘密!
随着那道目光在星空中不可察觉。
一束青光,在孔玄脑海中凭空出现。
青光化作《青》字诀,烙印在他脑海。
“啊!!”
剧痛过后,孔玄大吼一声,捂着头,从地上坐了起来。
此刻的他披头散发,汗表情痛苦狰狞,真如疯子。
“少爷!你又从**掉下来了?没摔疼吧?”
外面,院子里洗衣服的老家人孔有德听到动静,匆忙擦着手往屋里赶,语气中充满无奈。
孔有德抱着少爷,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少爷,是不是做噩梦了?
哎,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好好地把床都拆了……
不用怕,老奴会陪着你的!
自从少爷你十岁诞辰,天降异象,一滴血落在少爷身上。
天资过人的少爷,从此变成这副模样,受尽屈辱……
屈指一数,如今已经五个年头。
少爷啊,你什么时候能清醒啊!”
孔玄突然想起了过去五年中发生的一切。
顿时,他瞳孔不再无神,而是爆射出焚天怒火!
自己是大翔王朝开平侯世子!
十岁诞辰那晚,五色华光如流星划破天际,天降一滴血。
不偏不倚。
落在抬头看天的孔轩额间。
天地间回**着一声震**人心的:“天失道德仁义礼!”
从那天起,孔玄一傻就是五年。
没过几天,他母亲急病去世。
父亲受到强烈刺激,遁入空门。
终日除了念经,只会隔江遥望宝塔,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他彻底断绝尘世,皇帝如何下旨,全家怎么哭求,他全不搭理。
于次年在寺中坐化。
那天起,爷爷孔牧之也跟着一病不起,告老还巢。
所有人都说,孔玄犯了红鸾星,影响了家族气运。
孔玄在孔家逐渐失宠。
堂堂少侯爷,在二叔的刻意运作下,逐步变成家族弃子。
被赶出开平侯府。
如今只能住在一处父母未发迹前住过的小院。
“有德叔,这些年……委屈你了。”
孔玄松开紧握的拳头,轻轻地拍了拍孔有德结实的后背。
孔有德可是自己父亲当年的近卫家臣,曾是立过汗马功劳,人前显贵的人物。
这些年为了照顾自己,在孔家忍辱负重,受尽屈辱。
憋屈得如同没有指望的苦命妇人。
“少爷,有你这句话,老奴死也甘心了……啊?少爷,少爷你清醒了!!”
孔有德突然反应过来,激动地捧着孔玄的脸。
“嗯。”
当他看到孔玄双瞳不再浑浊,而是灵动中充满了对自己的感激,孔有德沟壑满面的脸上,再次涕泪纵横!
“老天开眼!少爷,您终于清醒了!”
孔玄看向屋外瓦蓝天空,瞳孔收缩,“老天,不一定开眼。
但是既然有力量让我苏醒,那我自然知道我的使命所在。
我真的有一种感觉,他们还没死。
只是现在还很模糊,因为现在的我,实在太弱了!”
“啊?谁?什么?”
孔玄这几句话没头没尾,让孔有德顿时担心他又傻掉。
“有德叔,别紧张,我不会再犯傻。
现在,我就去找爷爷!
只要得他帮助,我定能拜入万仙宗。
我有预感,随着我的强大,定能逐步解开这些秘密!
万仙宗,我非去不可!”
“是!少爷!老奴现在为你烧水,梳洗更衣!”
孔玄眼中的光,重新点燃了他余生新的希望。
五年来,孔有德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
……
孔玄的父亲孔剑平,曾帮皇帝南征北战,奠定不世基业。
皇帝感激孔剑平:「开万世之太平」,封九千岁、开平侯。
敕封开平侯府,福荫子孙,世袭罔替。
皇帝还将最宠爱华贵妃的腹中龙种,和襁褓中的孔玄指腹为婚。
孔玄的爷爷孔牧之,父凭子贵,位极人臣,当朝一品宰相。
孔玄的二叔孔剑旗,弟凭兄贵,任兵部侍郎。
那时孔家极晟,权倾朝野。
好景不长。
随着那场变故,一切都变了!
……
开平侯府。
门口的家丁看到疯大少爷孔玄,不由像平时一样,笑着想逗傻子。
“滚开!本少爷世袭开平侯,敢拦本侯回家,你们想死吗!”
孔玄不与这种刁奴计较。
负手而行,气势惊人。
一路往里走,处处都有恶奴想刁难。
但是今天的孔玄,显露出与生俱来的少侯爷气势,让这些奴才不敢靠近。
“孔玄今天真的好霸气!颇有几分侯爷当年的风采!”
“难道说大少爷真的好起来了?”
“唉,这时候好起来有个鸟用?老相爷一日不如一日,家里以后还不是二爷说了算!”
“唉,他命真苦!”
……
“爷爷!”
病榻旁边。
丫鬟紫鹃听到这一声喊,如看到了鬼,“疯……哦不……大少爷?”
孔玄冷冷道:“都给我退下,我和爷爷说话,任何人休得打扰。”
“是!”
孔玄看到病榻上的孔牧之双眼迷离,已油尽灯枯、命不久矣。
“剑平……”
孔牧之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剑平吾儿,为父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孔玄被他错认成自己父亲,不由心中一软。
原本对他的恨意,顿时少了几分。
“爷爷,我是孔玄。”
孔牧之神色悲伤而怜悯,“玄儿,你长大了,你爹剑平呢?爷爷对不住你们……”
“孔玄,拿开你的脏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怒斥。
二叔孔剑旗,和他的两位公子孔雍,孔亮带着众人冲了进来。
孔剑旗怒斥众家丁,“本侯教了你们多少次!
来讨饭的叫花子,直接二两银子打发!
你们怎么放这傻子进我侯府?
惊到老相爷,你们几个脑袋够砍?”
孔玄冷声问:“爷爷病得这么重,你们请大夫看过了吗?”
见孔玄似乎清醒了,孔剑旗眼中闪过惊疑!
旋即眉头紧皱,一时说不出话。
他儿子孔雍道:“孔玄,你没礼貌!见到我爹怎么不叫二叔!爷爷的病,我们当然会管,轮到你说!”
孔亮也说:“就是,别说城里的大夫,就是御医都亲自看过了,可那又怎么样?要你充什么孝子?你不就是来要钱吗?多给你五百两,赶紧滚!”
整个开平侯府、孔家的资源,如今都被这一家父子霸占。
孔玄现在跟他们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原本,还想依靠爷爷,可孔牧之已经病入膏肓……
想到这里,他头也不回,大步往外走去。
走到孔亮身旁,他突然停步,“拿来!”
“什么!”孔亮大惊。
孔玄道:“你说的,五百两银子。”
“……”
孔剑旗父子三人对视一眼,对孔玄露出轻视。
说到底,孔玄又不是他爹孔剑平,他清醒了又怎么样?
他爹是人人敬仰的人中龙凤,他却是下贱的鸡犬不如。
说到底,是只知道要几两银子的臭要饭。
刚才何必自己吓自己?
尤其是二叔孔剑旗,顿时如吃了定心丸。
孔亮掏出一张银票,“拿好这一千两!本少爷三个月不想看见你,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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