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明白事情始末的顾婠婠心绪烦乱,但她不想解释什么,虽然,她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害他,但她也确实存了害他的心。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霍沉离,淡淡地说:“是,我恨你,我现在最恨的人就是你。”
她的话像一把刀插在他的心上,霍沉离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定定地看着顾婠婠,漆黑的眼眸充满失望,“顾婠婠,你怎么就不信我?”
顾婠婠冷冷地笑了一下。
她要怎么信他,他有什么值得她信的?
这件事与嫂子有关?
惊魂未定的霍雅祺管不了那么多,她推开拉着她的警员,来到霍沉离跟前,“哥哥,你的伤还没好,你……”
霍沉离眼眸幽邃的看着霍雅祺,叮嘱道:“我没事,别忘了我
说的话,别让奶奶知道我和母亲的事。”
霍雅祺红着眼睛答应道:“哥哥,放心,你的话我都记得,我会照顾好自己奶奶,你也要小心。”
他嗯了一声,目光在顾婠婠冷若冰霜的脸上停了一会,便慢慢的敛起来了。
霍沉离被带走了。
“哥哥……”霍雅祺失神的抓着门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朝顾婠婠走去。
顾婠婠比她先回神,正在收拾她的账本和文件。
霍雅祺冲到她跟前,按住她手里的账本,眼眸紧紧审视着她,“嫂子,他们从哥哥书房搜出的蓝色**是怎么回事?哥哥说你恨他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是你放的?”
顾婠婠拿开霍雅祺的手,继续归拢账本。
她没抬头,语气淡淡地说:“嗯,是我放的。”
“真的是你放的!”霍雅祺炸了,“ 为什么?你难道忘了我哥哥是怎么对你好的?结婚时,母亲怪罪,他替你挨鞭子,为了不让母亲为难你,他给你购买新居,他处处为你着想,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因为我恨他。”顾婠婠努力压下所有的情绪,淡漠的看着霍雅祺,“我就是想害他,不管是经济上,还是军政上我都不会放过他。你觉得我不应该害他,那他把我哥杀了,就应该么?”
霍雅祺越听越气,眸色凌厉的锁定她的脸,“你凭什么说是我哥哥害死顾枭?有证据么?”
“铁证如山。”顾婠婠嘲讽的看着她,讥笑道:“是苏晟哥哥说的,而且不只是一个人如此说过,苏晟哥哥还让我见了当年亲眼目睹事实经过的证人,况且,你的哥哥霍沉离也曾亲口承认过,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证据?”
“他们都在说谎!” 霍雅祺语气坚决地说:“什么苏晟,什么证人,他们的话根本就不可信,我哥哥的为人我很清楚,他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信不信随便你。”
顾婠婠也不与她争辩,把账目和相关衣物装入行李箱,“祺小姐请自便,我商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她没等霍雅祺反应,拎着行李箱离开。
“顾婠婠,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看到顾婠婠头也不回的走远,霍雅祺气红了眼睛,瘫坐在**,用手捂着脸。
她不明白,顾婠婠为何会变得如此冷漠?霍家为何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义父在外地,义母入狱,义兄又被带走,家里就剩个病恹恹的奶奶,现在她要怎么办?
她忽然想起霍沉离的话——
她要先回家安抚好她奶奶,不能奶奶知道此事。她要把霍沉离交代的事情查清楚,她才能帮他洗清冤屈。
想到此,霍雅祺擦掉眼角的泪水,站起身走出医院。
……
顾婠婠气势汹汹地赶到了项氏商会,看到项管事迎上前来,没有过多客气,直接问道,“你们大当家的呢?我要见他。”
项管事瞧着她表情不对,应答道:“他在后院,我这就去通报。”
“不用。”顾婠婠快步越过项管事,直奔后院疾步走去。
项管事紧随其后,“顾小姐,您等等我,您等我通报了再进去。”
顾婠婠满面怒容,“怎么,你们大当家的怕见人么?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无法告知我?”
项管事连跑带颠的跟在她后面,“顾小姐说的哪里话,只是我们大当家的,不太喜欢突然造访。”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后院正房的门口。
“大当家的,顾小姐前来拜访!”没等顾婠婠开门,项管事冲屋内高喊着禀报。
屋内传出项大当家的低沉醇厚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顾婠婠冷着脸推门进去,看到项大当家的依旧坐在帘子后面,还是原来的装束。
她朝帘子后走去,却被项管事拦住,“顾小姐还是坐在外边吧。”
她也不强求,坐在八仙桌旁,目光如箭一样射向帘子内,“我有些事弄不明白,想请教项大当家的。”
帘子内的声音淡定如水,“顾小姐尽管问,我必知无不答。”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必拐弯抹角了。”顾婠婠漆黑的眼眸盯着帘子内,“请问项大当家的,昨日给我的蓝色**到底是什么?”
项大当家的语气平缓的说:“我不是说过么?那是一瓶化学试剂。”
“可李副局说那是病毒试剂。你为什么骗我!”顾婠婠攥紧了手,咬牙切齿,“你用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项大当家静默片刻,声音依旧平和,不紧不慢的解释说:“那确实是病毒试剂。昨天没有告诉你,是怕你知道后,不敢做这件事。顾小姐,你要明白,一瓶化学试剂怎么会对霍沉离有影响?用这个病毒试剂,才能置他于死地。”
“可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一起打垮霍家商会,再将他拉下来,让他被人欺负,被人打压的么,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歹毒的手段?”
帘子内的人正了正衣襟,慢条斯理地解释:“顾小姐,当初我是希望通过搞垮段家,进而弄垮霍家和霍沉离,可是,这需要时间,其中也存在太多变数。那天,你不是说等不及了?所以,我只好临时改变策略。采用这种方法,就能快速的达到我们的预期目标。这样有什么不好?”
想起前日确实说过这样的话,顾婠婠不置可否的说:“我确实想快点给我哥哥报仇,但我不想采用这样诬陷的手段。”
项大当家的淡淡的嗤笑道:“我们要的是结果,这与采用什么方式,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不一样!”顾婠婠否决道:“我要的是通过我们的真本事打垮他,而不是用这种毒计陷害他。这种病毒试剂的害处众所周知,按照现在的法令,还可能会获连坐,牵连他的家人,我是想替哥哥报仇,但不想害无辜的人。”
项大当家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顾婠婠,眸底泛冷。
“你想用真本事打倒他,谈何容易?再说,就算你用正当手段,最后霍家不是一样会流落街头,牵连家人是避免不了的,你何必纠结于此?”
“可是……”
“可是什么?”项大当家的抢过她的话,“顾小姐,你不要心慈手软。霍沉离害死了你哥哥,如果你现在不复仇,他马上就会死灰复燃弄死你。我们要的就是一击必杀,不让事情有回旋的余地,不是么?”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顾婠婠竟然还在或多或少的维护霍沉离,心中不由恼怒。
顾婠婠却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帘子跟前,眼眸凌厉地锁定帘子内的身影。
“你说的对,是应该要一击必杀,但你这种行事手段,有违我做人做事的原则。我也请项大当家的听清楚,我是想报复霍沉离,但祸不及家人,蛮军这个身份一出来,牵连的是整个霍家,不管我在不在内,我都不愿意这么做。如果您执意如此,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还有,希望项大当家做什么事之前能跟我明说,我不喜欢跟不坦诚相待的人共事。告辞!”
说完,不等帘子内的人回应,顾婠婠已经转身离开。
项大当家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妇人之仁!”
项管事捡起茶杯碎片,劝解道:“少爷,不必生气,顾小姐一向善良,办事瞻前顾后,这不也正是她的可爱之处么?”
听了项管事的劝告,他渐渐冷静下来。
顾婠婠确实心善,小姑娘而已,能有多血腥。
但他不可能放过霍沉离,以前不放过,是因为霍沉离是段家的朋友,现在不放过,是因为他是顾婠婠心尖上的人——
他吩咐项管事,“你去把霍沉离母子一同入狱的消息散布出去,我要让整个襄城,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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