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痛,屁股痛,掌心痛,凌雪雁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房门便“砰”的一声被人推开,随即,屏风之内出现了一个人,凌雪雁看到他伸出的双手,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要是她刚刚一下子砸晕过去了,那该多好!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过旖旎,女子缱绻着身子卧在地上,青丝如幕,散在圆润白希的肩头,如凝脂般的肌肤,美如玉石,光泽诱/人,晶莹剔透,尤其还有那一身昨夜的痕迹,万俟琛眸光忽而就动了动,不过,也就仅仅眨眼之间,他已恢复常态,大步上前抱起她。
入怀中的是馨香软玉的身体,尤其是她刚刚沐浴过后,身上还有淡淡的花瓣香气,好闻极了。
怀中的女子整张脸都红成了苹果,娇艳欲滴,咬着下唇,眼睛半阖着,睫毛轻颤,一看就知道是极其紧张娇羞的模样。
被他抱起来,她下意识的往他怀中靠去,尽量遮住身体的重要部位,即便,她这做法,多余极了,但却还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万俟琛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他抱着她,声音讶然又急切:“公主,可摔到何处了?”
凌雪雁只觉真的是羞死了,要是此刻有一个洞,她定然毫不犹豫的钻进去,此刻,缩在他的怀里,还被他四处打量,简直是无处遁性。
她索性伸出手来,一下子勾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身子都贴紧他,不许他再看别的地方,命令道:“你往后退一步!”
万俟琛正要回头,凌雪雁又强劲的按住他的后脑道:“不许看!”
万俟琛的嘴角不自觉的再次勾起弧度道:“好,琛不看便是。”
他依言后退一步,凌雪雁彻底够着了屏风上挂着的衣服,二话不说,便往身上批去,直到整个身子都裹进衣服里,她这才轻舒一口气拍了拍万俟琛的肩:“……驸马,放我下来。”
万俟琛眉头一挑,依言照做。
凌雪雁急忙整理着衣服,将自己裹得严实,这才道:“你出去吧。”
她尽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心下却跳得飞快,即便此刻抬起头来看他,眼神却是闪躲的。
万俟琛瞧在眼里,不动神色,闻言,微微一顿,便略略躬身:“琛,这就告退。”
他转身往外走去,临到门口时回头,凌雪雁吓的将衣服又紧了紧,他眸子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随即道:“桌上有早膳,公主等下记得用,若有什么别的吩咐,唤一声便是,琛,就在门外。”
凌雪雁先是应了一声,随即猛然又抬起头道:“不……不用了,你让喜儿来伺候我就好,驸马去忙自己的吧。”
万俟琛微微一动,略略颔首,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听到门开关的声音,凌雪雁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怕他还会进来,她小心翼翼走到门口,确定他走远了,忙的将门闩上,这才算是放了心。
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分明心跳还没有缓下来,凌雪雁抚了抚,这才舒着气回到了里室。
身上那几个部位还疼着,不过,她也不敢再浪费时间,赶紧将衣服穿好了出来,如万俟琛所说,桌上果然准备了早膳。
身子还疼着,她坐在桌子旁边喝了几口粥,便只觉没什么胃口,心下因为失/身的惆怅又涌了上来,叫她很是烦闷不已。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她昨晚迷迷糊糊的,才喝了一杯合卺酒而已,就晕乎乎。
她酒楼向来不行,故而,对昨夜的事情竟也没有怀疑。
东西才吃几口,便听到外头有人敲门,凌雪雁听到是喜儿的声音,这才前去开了门。
喜儿先是对她一礼,随即道:“我先把*榻收拾一下,小姐用膳吧。”
凌雪雁点了点头,却忽而又思绪一顿,猛然就站起身来,一把拉住正要从她身边走过的喜儿道:“那个……你等会儿收拾,你先把干净的被单拿来。”
喜儿有些疑惑,却还是照做,凌雪雁随即快步进了内室,正要将被单从*上掀下来的时候,却忽而又顿住。
有用吗?她总不可能自己去洗被单不是?那样也太刻意了!
可是,如果不自己弄,那*上的痕迹……
一想到这里,她懊恼极了,怔忡间,喜儿已经走了进来,直接掀开被子,将*单撤下。
*单上的那一大坨虽然很暗,但在一片纯色的大红之中还是格外显眼。
喜儿怔了下,随即面色竟红了起来,凌雪雁瞧得真切,脸色不由得黑下去几分,但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转身,装作若无其事的出去,继续吃自己的。
其实,根本就吃不下去,她也就做做样子而已。
“小姐先用着,喜儿先退下了。”
喜儿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依旧红得厉害,凌雪雁点了点头,便见着喜儿抱着被单,一溜烟的出去了,她顿时放下勺子,满脸懊恼地看着这一桌的早膳!
完了,说好的是假成亲,可是现在倒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谈什么假成亲!
接下来的几天,刚巧宫里的皇后出宫去为皇家祈福,凌雪雁一计较之后,果断的跟着皇后去了。
这一去,便是十来天,回来的时候,她细细打探万俟琛的动向,得到的回答都是他并未有什么意见,亦或是不同。
凌雪雁一时,又觉得自己的忧虑似乎有些多余。
而经过这几天的散心,她更是下了决定,不管万俟琛如何想,她回来就要向他摊牌,说明情况,即便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也不想维持这样的关系,还是恢复成原样,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她回到府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万俟琛,要郑重地跟他谈一谈!
亭台,她特意煮了一壶茶,喜儿离开没多久,远远地便见着那一袭轻易,姿态蹁跹而来,他姿容卓越,即便只是一身颜色简单单调的衣衫,依旧将他的身形衬得十分好看,英俊非凡。
他唇边依旧含着那丝笑意,温润如玉。
待走到亭上,他先是一礼,随即温润道:“不知公主找琛前来,所为何事?”
经过十来日的休整,凌雪雁能够坦然面对着这件事了,她将两杯茶斟满,递给了万俟琛一杯,随即示意他坐下。待到自己也坐定,她微微含笑看着他道:“是有关于我们成亲前的契约那件事。”
凌雪雁细细留意着他的神情,在她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神色并未有任何异样,她安下心来,随即继续道:“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那日的事情,其实只是一个意外,我……之所以那样,全是喝多了,你,别当真就是,关于那个协议,我还是希望能继续进行,你觉得呢?”
万俟琛敛下眸光,端起面前的茶杯,转了转,漫不经心道:“公主专程找琛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凌雪雁凝住她的脸色,一时,也猜不透他是什么心思,只点了点头道:“对,就是这件事,因为,我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感情,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一起,不可能会幸福,而我,不能耽搁你。”
万俟琛忽而就轻笑了一声,“公主怎么就觉得是耽搁我?”他看向凌雪雁,双眸璀璨如星光,“早在公主救下琛的那日,琛便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公主,更何况,以身相许呢?”
凌雪雁骤然呼吸一滞,看着他,竟说不出话来。
“公主的所有要求只要是琛能做到的,琛都会满足公主,一如,新婚那夜,公主可以是别人的人,但琛,永远是公主的人。”
他温润含笑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惊得凌雪雁半响不知如何开口,末了,她猛然惊觉,道:“所以,契约无效了吗?”
万俟琛笑看着她:“公主若不愿意,琛自不会要求什么,但是,琛,自那夜便以身相许公主,此生便是公主的人了,公主能弃琛,琛却不能弃下公主。”
凌雪雁倒抽了口凉气,低下头来,看向手里这碧波**漾的茶杯里的茶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一番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话,要毁约就毁约,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干嘛?
这是几个月来,凌雪雁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并不如面上那么听话,那么乖张,至少,在他手里,自己就只有被耍的团团转的份儿!
她吸了口气,重新抬起头来,眸光坚定道:“好,那就当我弃你好了。”
她转身便走下了亭台,身后万俟琛挑了挑眉,看着手里未曾饮过的茶杯,忽而就一饮而尽,随即负手离去。
这一日,凌雪雁自然是心思杂乱。
她连晚饭都没吃,便独自睡去了,万俟琛夜里回到房间,见她已经睡熟,想了想,他从屉子里重新拿来干净的被褥,铺在地上,打算就这样睡过去。
他与凌雪雁是夫妻,还是新婚,若在她回府的第一日搬到别处,只怕,会惹来闲言碎语,传到皇上那里,便不好了,而白日里,凌雪雁又说了那样的话,他自然是不能再*去睡了。
他独自枕着被褥入眠,分明听得下头的呼吸声平稳,凌雪雁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确定他睡着了总算是舒了口气。
如此,算是达成共识,平安无事了达三月之久。
凌雪雁原本以为,两人会这么一直安好无事下去,却没想到,凌澈却突然召见万俟琛,一个上午的时间,都用去谈心去了,回来之后,万俟琛往房中一坐,一脸黯然之色地对着凌雪雁道:“皇上圣旨,公主过目吧。”
一纸圣旨,凌雪雁看过之后,惊得骇然失色。
这个凌澈,居然要求这万俟琛三月之内必须使凌雪雁怀上孩子,否则,就要砍了他的脑袋,为凌雪雁再寻一位驸马。
凌雪雁看到这个,险些没气晕过去,她拿着圣旨入宫去找凌澈,却没想到,凌澈回给她的竟是:“驸马是你自己挑选的,可是而今几个月都过去了,朕听闻一些闲言碎语,对你不利,所以,要破了这些闲言碎语,朕这才下的这道旨意,你们抓紧一些,三个月足够了。”
凌雪雁气结,可是,她又不可能承认她与万俟琛只是契约关系,但是,人是她自己挑选的,她总不能真的就把自己的驸马推上断头台吧?
恰巧,也是这样的时刻,她听闻了秦非离的消息,得知,他与锦言的重新复合,那一瞬间,她的心思再一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无所谓是谁了,既然注定那个人不是他,那其他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更何况,他们该发生的,早就已经发生了。
她终于还是默许了,不过,万俟琛似乎是瞧出她的不乐意,只每几日例行夫妻之事一般,其余的时候,他都尽量做到礼仪周到。
不过,因为这样,两人的心思是各自满足了,可是,三个月之后,凌雪雁仍旧是没有怀上身孕。
所有的努力都做过了,可是仍然达不到圣旨的要求,凌雪雁不得已,只能入宫去求皇后,皇后听闻皇上竟下了这么一道密旨,立刻便去找凌澈理论,哪儿有怀孕还得强调日子的?
起码,她自己跟凌澈成亲大半年了,都没见过任何的苗头啊,还有从前宫里那些比她资质还老的妃子,不是也没怀上几个?
如此一来,皇上经过一番洗礼,外加皇后一旁的说情,为了凌雪雁考虑,自然收回了那道荒诞的圣旨。
而另一面,摄龙宫内,万俟琛端起一杯酒朝上位的凌澈示意躬身道:“此番多谢皇上相助,不然琛不会如此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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