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离收敛了眸色,淡淡的说:“想那么多?喂我吃饭。”
顾婠婠:“……”
霍沉离总有这种本事,让她身处一种自作多情的漩涡中出不来。
她也收好了情绪,接过汤碗,盛好饭,一口菜一口饭的喂他。
霍沉离不紧不慢的吃着,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
吃完后,张妈把食盒收走了。
顾婠婠帮他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中,顺便说了一句,“我得回去了,明天我再来。”
霍沉离眸色微闪,倒没有阻拦她,接过水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而顾婠婠则披上大衣,开门出去。
谁料,门口的两名守卫却拦住她,其中一个守卫道:“对不起,少夫人,没有少帅的口令,您不能走。”
“什么?”顾婠婠的眉头皱起来,她以为她听错了,霍沉离刚刚还好好的,人也在**,他什么时候下达过这种命令?
那守卫再次重复,顾婠婠就炸了,她怒气冲冲的走到霍沉离的床前,“霍沉离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许我回家?”
望着她因愤怒涨的脸,霍沉离挑了挑眉,把水杯放到一边,“刚刚是你说要照顾我,怎么能走?”
“我是说要照顾你,可我没说要一直在这里,晚上我还是得回家的吧?”
霍沉离定定的看着顾婠婠,“虽然女人以夫为天的时代过去了,我也不强求你以我为天,但我重伤,你陪我住几晚,合情合理,不是么?”
理是这个理,要今天之前,她看在他为她受伤的份上,或许就应了,但……
顾婠婠的手指摩挲了下大衣的口袋,“行,我回家拿些换洗的衣物,可以吧?”
男人的态度很淡然,“不用,让张妈给你送来。”
顾婠婠的态度坚决,语气生硬,“不行,张妈不了解我,她不知道我需要什么,就算她有小怜帮忙,整理我的生活用品,可我商会的有些东西也需要拿过来。”
霍沉离的眸子里透着审视的神色,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片刻之后,他眸色幽深的对她说:“我派两个人陪你去取。”
顾婠婠凝眸瞅了瞅他,忽然气笑了,“你不信我,找人监视我?”
他的唇角勾出浅浅的弧度,“不是监视,是帮你忙。”
“强词夺理!”顾婠婠也不再与他理论,转身离开。
霍沉离凝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深深。
顾婠婠在两名随从的‘陪同下’回了家。
随同在客厅等她。
她回卧房,简单的收拾了需要用的衣物,收拾妥当之后,她小心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后,进了霍沉离的书房。
顾婠婠从口袋里拿出装着蓝色**的小木匣。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具体用处,但她明白项大当家的目的是什么。
顾婠婠狠狠的拧着眉,看着手里的木匣,她有些一丝动摇,她曾经喜欢霍沉离那么多年,现在她还是他的妻子,他甚至对自己有救命之恩,难道,她真的要用这种阴狠的方式报复他么?
然而,她只要稍一动摇,耳畔便又回响起了苏晟的话:“婠婠,是霍沉离亲手害死了你哥哥!”
对,是霍沉离亲手害死了她的哥哥,她不可以心慈手软!
正在这时,客厅内传来守卫的声音:“少夫人,收拾好了么?我们该走了!回去晚了,少帅会罚我们的!”
顾婠婠被这声音吓得心跳加速,她匆忙的把装有蓝色**的木匣,放在书柜里。
然后转身就走。
直到走出了书房,回了卧房她的心脏还是一阵狂跳,手一直抖个不停。她狠狠地掐了掐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
“来了来了。”
她假装从卧房出来,靠在栏杆上,与那两个守卫道:“女人的东西多,收拾起来费时间不是很正常的么,你们上来帮我拎行李。”
两个守卫倒是没起疑,屁颠屁颠的拎完行李,就送顾婠婠去了医院。
……
段家商会里。
段寒司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两天前,疗养院那边来电话说,有人看到段宸被绑架了,段寒司就马不停蹄的派人四处搜寻,到处打听,却一直没有消息。
本来段家商会的生意就不景气,接连的闹事事件,让段家损失不少,现在段家商会资金都周转不开,各个商铺入不敷出。
段寒司忙得是焦头烂额,脚不沾地。
账房管事瞧着他都瘦了不少,规劝道:“二少爷,您都两天没睡觉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先盯着。”
段寒司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压这太阳穴,“不用,襄城最近动**,我猜很快就要变天了。”
账房管事叹着气说:“是啊,最近不光是我们段家的生意不好,就连顾家、霍家也都接连出事。”
段寒司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光,“霍家的动静闹得那么大,霍沉离在医院还什么插不上手,有人怕是要更得意了。”
账房管事也不知道段寒司说的是谁,只是给段寒司倒了杯茶,道:“听说乔家最近也受到冲击,虽没出什么大事,却也是踉跄维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别人用不着管,大少爷有消息了么?”
管事道:“还是没有消息。”
“好。”段寒司搓了搓疲惫僵硬的脸,喝口茶道:“做事吧。”
天刚刚蒙蒙亮,一直守候在苏晟住宅外隐蔽处的郭副官,瞧见苏晟的保镖推着苏晟从苏宅出来,瞧着四下无人,便推着苏晟朝市区走去。
郭副官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
苏晟在巷子里大约绕了一个多时辰,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才走进项氏商铺内。
商铺的伙计探出头,四处张望,然后又关上店门。
郭副官悄悄地靠近商铺门口,从门缝朝里看,猜测这应该是哪家店铺的后院。
他轻手轻脚地推到店铺侧面的墙边,攀上墙头,郭副官才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院落,而苏晟则在后院的正房中。
郭副官微微皱起了眉,苏家出事后,苏晟为了治腿,不是把钱都花完了么,怎么还……
他顾不得思考那么多,瞧准机会,翻墙进入院内。他沿着墙根的隐蔽处,向后院的正厅靠近。
终于到达正厅的窗下,他在手指上蘸了点唾液,浸湿窗纸,轻轻的捅开个小窟窿。
他从小孔中朝里望去。
只见苏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衣架旁,从衣架上拿下一件黑色的风衣穿上,戴上一顶黑色礼帽,还从风衣兜里拿出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他的保镖则把他的轮椅推到一个柜子的后面,遮掩了起来。
郭副官大惊——
原来苏晟的腿没事!他为什么到这里来?
正在他震惊之际,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敲门,“项大当家的,项管事让我问您,来了几个要与您签合同的老板,问您怎么办?”
只听苏晟说:“让项管事按原定计划做就可以。”
“是。”敲门的伙计答应着离开。
郭副官更是震惊的盯着屋内的苏晟.
苏晟竟然是传说中的项大当家!那个怎么都查不出背景来历的神秘老板!怪不得霍沉离一直让他盯着苏晟,肯定是猜到他很有问题,没想到苏晟还真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不行,他必须马上向霍沉离报告此事。
郭副官悄悄的朝后退,一不小心踢到一个小石子,发出轻微的响动。
他赶紧抽身向墙边跑,刚走两步,立刻就被五个大汉围住。
围住他的壮汉手中都拿着斧子,郭副官警觉的巡视周围,瞧见不远有一根木棍,他便慢慢向那边退去。
壮汉挥动斧子向他砍来。
郭副官敏捷的就地一滚,拾起地上的木棍,抡起来,横扫他们的 大腿。
有三人倒地,另外两人气势汹汹的举斧朝他砍来。
郭副官举起木棍招架,顺势飞起一脚踢中一人,他转动木棍,木棍的另一头重重地打在那人头上。
五个壮汉瞬间倒在地上哀嚎。
“啪啪啪!”忽地传来几声掌声。
“一人敌五,郭副官果然名不虚传!”
站在正厅门外台阶上的苏晟双手击掌,朝郭副官慢步走来。
郭副官的眼眸扫过躺在地上的五个人,看着苏晟问道:“苏晟,你隐藏的够深的,谁能想到名震襄城的项大当家的,竟然是你苏大少爷。”
苏晟凝目微笑,“真不巧,让郭副官探查到了。”
“苏大少爷如此隐藏自己的身份,难道,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苏晟儒雅的笑着说:“郭副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做的正当买卖,毕竟,襄城有头有脸的老板,都争着跟我做生意呢。”
郭副官望着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冷呵道:“你敢说你与霍少夫人约见没有阴谋?少夫人是不是也不知道你就是项大当家的?”
“婠婠跟我交情甚好,我与她约见实属正常,郭副官又何必见怪?”苏晟依旧泰然相对。
“少夫人自从与你多次会面之后,便与少帅隔阂颇深,你敢说你没有从中作梗?”
苏晟的眸色微微一凉,却依旧笑道:“郭副官可不要血口喷人,如果他们感情好的话,又岂是他人能离间得了的?”
郭副官紧紧的盯着苏晟问道:“我还有一事请想问苏大少爷,少帅被人袭击的事情,是不是也有你的份?”
“郭副官,给罪名是要讲证据的。我听说的可是少督军为了救婠婠才中的枪,这么说的话,那凶手对准的就是婠婠,我怎么会害她呢?她是除我妹妹外,我最爱的人。”
“事情终归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会调查清楚的。”郭副官不屑的看着苏晟。
苏晟微微一笑,“可惜,你们已经没有机会调查清楚了。”
郭副官心中暗道不好,刚想伸手掏枪。
“砰!砰!”
两声枪响。
苏晟的手里没有枪,他的枪还没掏出,枪声是哪里来的?
感觉到疼痛,郭副官低头,瞧见自己的胸前有两处枪眼在往出流血,“苏晟,你——”
话没说完,郭副官就倒在了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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