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啾啾当然没有被虞清瑶的暗卫伤到,她脖子里的血线,是自己划出来的,浅浅的一道,不碍什么事儿,不用上药都能很快就止住血。
但宣平帝被吓坏了。
于是太医在她脖子上涂了厚厚的金疮药,又被她严严实实地包扎了一遍。
宣平帝再三确认她已经无碍之后,便黑着一张脸,转头看着广陵王,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冷硬的语气质问道:“广陵王,你这个女儿,好啊,她此前对小九儿多次言语不敬,朕都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与她计较。
“可今日,她竟敢让暗卫伤了小九儿!”
宣平帝的声音带着沉沉的怒意,震天响。
广陵王立即就要解释。
然而他才一张口,宣平帝就直接抬手打断,接着怒气沉沉地说道:“暗卫,广陵王不但无召私自回京,竟然还带了暗卫在身边,好啊,真好啊。
“朕着实不知,广陵王居然还私养暗卫?广陵王带着这些暗卫,一路跟着朕来到了行宫,是想要让这些暗卫干什么呢?
“莫非是有些什么事情,不方便你出手,所以要让这些暗卫代劳?”
一番质问下来,广陵王暗暗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
他心中恼恨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
要不是她,暗卫的事情怎么会败露?
“爹爹,其实有件事情,啾啾一直没有说。”这时候,虞啾啾软乎乎的小手,忽地拉住浑身怒意高涨的宣平帝,轻轻晃了晃他的手。
“嗯?何事?”宣平帝扭头看向小女儿,语气是反差极大的温柔似水。
“就是前些日子,爹爹带着哥哥们狩猎那天夜里,不是在行宫烤肉了吗?然后八皇子哥哥突然被一粒花生米噎得差点断气,当时,啾啾过去八皇子哥哥那里帮他把花生米吐出来,再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啾啾喝的甜汤,被人下了毒。”
虞啾啾奶声奶气地说着,望一眼广陵王,还有些怯怯的,往宣平帝身边很明显地躲了一下,才接着说道,“爹爹也知道,皇祖母不放心啾啾,所以离宫之前,留了一批龙武卫在啾啾身边。
“当天晚上,龙武卫就告诉啾啾,给啾啾甜汤里下毒的,是广陵王身边的暗卫。”
“什么?!”宣平帝大为震惊,猛地一扭头,死死瞪住广陵王!
广陵王只觉无妄之灾。
“皇上,此事臣毫不知情啊!”他连忙喊冤。
“皇叔公,这件事情,你真的不知情吗?那一日,先是哥哥和四哥哥差点出事,接着是八皇子哥哥,可他们都因为我而获救平安,所以接着就轮到了我……那暗卫就是皇叔公身边的,龙武卫所言,绝不可能有错。”
虞啾啾像是大着胆子,鼓足了勇气说出这些话,“此前我不敢说,是因为怕爹爹不相信我,可到了今日,你的女儿都敢大庭广众之下,命令暗卫行刺杀我了,我若再不说出来,怕是早晚小命都要不保了。”
说着,她在广陵王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又扬起小脸看向宣平帝,道,“爹爹可知道,今日南楚郡主为何会突然命暗卫刺杀啾啾?”
“为何?”宣平帝眉毛一拧,立即问道。
“那是因为,啾啾从上次袭击哥哥和四哥哥的狼群那里,收留了两只小狼崽子,她害怕她爹爹利用狼群意图谋害皇嗣的事情败露,所以想要杀了啾啾灭口!”虞啾啾小奶牙伶俐非常,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
“什么?利用狼群谋害皇嗣!”宣平帝顿时周身一派冷意。
“皇上!凌芙公主这些指责的言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臣实在是冤枉!”广陵王立马给宣平帝跪下了!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下来。
“爹爹,啾啾有没有说谎,听听雍国公怎么说的,就知道了。”虞啾啾小脸一撇,说道。
“雍国公呢?宣他过来!”宣平帝冷冷看一眼广陵王,当即下令道。
“是,皇上。”周大富赶紧去找温澜了。
没多久,温澜来到。
他带着太医,还有几具野狼的尸体。
“皇上,这几具尸体里,都发现了同一种草药,这种草药长期服用,可以令野狼发狂,另外,微臣前几日与小公主外出夜游,发现了一伙黑衣人在捕捉野狼,经过微臣这几日的暗中查探,发现这帮黑衣人每晚都会回到行宫,去的正是广陵王的住所。”温澜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皇上,微臣已经查验了这些野狼的尸体,它们体内的确长期服用草药,正如雍国公所说的那样,这些草药正是能够使野狼发狂的。”太医跟着说道。
“皇上,微臣实在是冤枉!就算这些野狼真如雍国公和太医所说的这些,也不能证明这就是微臣做的啊!微臣回京是为了求医,微臣的确养了暗卫,那可也只是因为微臣所得的病,都是因为被人下毒才会落下的,只是为了防人,并无害人之心,更不敢害皇上和皇子、公主们啊!”广陵王则在一旁喊冤。
宣平帝一阵的沉默。
广陵王所说的其实也是有道理的,如今种种,只能说他的确惹人怀疑,但也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些事情就是他做的。
而虞啾啾也没想真的就靠着这一次,就把广陵王给拉下来。
她只是想先在宣平帝的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并且从今日闹过之后,那个虞清瑶再想在自己跟前碍眼,也基本没可能了,她也是为了自己能图个清净。
否则虞清瑶三天两头舞到脸上,也是真的很烦呐。
此时,众人都在等着宣平帝发话。
广陵王尽管心情紧张,可料定他没有证据,也不能就直接把自己给抓了。
“皇上,微臣回来了。”这时候,一道清越好听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到是数日不见人影的裴书砚,忽然出现了。
一看到他,虞啾啾就不由得眼眸一亮。
虽然不知道他这些日子到底是去干嘛了,可这会儿,心里却莫名觉得是跟广陵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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