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丘宛晴只当凌仲煊是个浪**的登徒子,气恼地把毛巾摔到他身上,扔下一句“要擦你自己擦”后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毛巾砸到身上,凌仲煊没有生气,反倒笑了。
因为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很可爱。
但只一会,凌仲煊的开心被忧心取代。因为,那只木船不该出现在那里。
丘宛晴从房间跑出去的时候正巧撞到了前来探病的戴梦妮。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戴梦妮瞧见了丘宛晴脸上来不及收好的羞涩的微笑,顿时恨得牙痒痒。
而丘宛晴知道了她背弃约定,把计划告诉了凌仲煊的事情。
本来丘宛晴打算若无其事就这样走过去。
但戴梦妮说:“小贱人,你别得意。”
丘宛晴回应:“我的人生,直到现在还没得意过,也无所谓失意。”她不示弱地看着戴梦妮,继续道:“倒是戴小姐,过着那样得意的生活,想必更有机会体会一朝失意的酸楚。”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无硝烟的战争悄然拉开了帷幕。
戴梦妮瞪了丘宛晴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丘宛晴则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这世界,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会记恨你呀。
戴梦妮走进了房间。
“煊哥,你可大好了?”戴梦妮一看见凌仲煊,就打心底开心得把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
凌仲煊点点头作为回应。
“哎呀,都怪那个丘宛晴,否则你也不会意外受伤了。”
戴梦妮给凌仲煊端上自己亲手熬好的柴鱼花生粥,一口一口仔细吹凉了,生怕烫着了他。
“船砸到我确实是意外。但若是砸到宛晴,恐怕就不是意外了。”凌仲煊看着戴梦妮,语气冰冷,话中有话。
戴梦妮拿着汤匙的手一滞,表情僵硬了几秒。可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随机又笑靥如花。
“台风吹跑了船,很正常呀,也许是煊哥你想多了。”
凌仲煊默然不语,一碗粥吃得索然无味。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于是丘宛晴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凌仲煊康复的重任。毕竟他是为了救她而受的伤。
道理上这样没错,可每次凌仲煊拽着一张酷酷的脸,指挥她做这做那的时候,丘宛晴实在很想把东西一砸就撒手不管他了。
凌大少爷一生病,就变成了一个没有自力更生能力的大孩子。
“丘宛晴,给我倒水。”
“丘宛晴,把书给我递来。”
“丘宛晴,我要看电视。”
“丘宛晴,谁让你自作主张给我放肥皂剧。”
“丘宛晴……”
从早上7点多到现在,丘宛晴一整个早上都在伺候她家赖在**不想动弹的大少爷。
他一分钟可以下多达10个命令。丘宛晴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那么高频率地重复,最要命的是,他的语气是那么强势和理所当然,即使病了,也不肯弱势一点。
“凌仲煊,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才会给你这样欺负。”丘宛晴小声嘀咕,强压着心里的怨言。
没想到凌少爷的耳朵很灵,不但听见了,还回了一句:“知道就好,给我老实干活。”
丘宛晴气得直希望如今手里拿的药水是硫酸,好往他那张酷酷的扑克脸上泼去。
已经到了凌仲煊换药的时间了,丘宛晴在一边忙活着给他张罗。这时,门“咚咚”地被敲响了。
丘宛晴扭头一看,是戴梦妮。
天啊!她,她……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从头到脚一套粉红色的护士装扮,胸口大敞着,丰满的胸部呼之欲出。更要命的是她的裙子超级短,即使站着也仿佛能窥见里面的黑色隐秘地带。
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丘宛晴“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戴小姐,你发烧了吗?需要把凌仲煊的消炎药也给你吃一点吗?”
戴梦妮看着丘宛晴,“哼”一声把头一甩,并不理她。
“煊哥,人家看你来了。”戴梦妮扭着屁股向凌仲煊走近。“我想你生着病,一定觉得很闷,我就来给你解闷啦,心理和生理上的都一起哦。”
生理解闷?丘宛晴脑海中突然极其不纯洁地浮现出了岛国动作片中的经典桥段。她还听说过有些私人高级医院的护士会给客人提供特殊服务。
戴梦妮在把自己使劲往凌仲煊身上蹭。她一只柔白的手,已经侵袭进被子里去了。
不用猜,丘宛晴也知道她在摸那个地方。可一看凌仲煊的表情,居然没有变化,好像很专注于手上的那本科学杂志。
“煊哥,煊哥……”戴梦妮似乎先把自己身上的火给点燃了,声音如猫咪般柔软悠长。
她是不是该放下东西出去呢?犹豫不决中,凌仲煊发话了。
“去把衣服换了。”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愠怒。
“我不,人家……”
“去。”简单的一个字,却不容再次反驳。
戴梦妮只好从**站了起来,表情好像生吞了苍蝇,不能哭,不能闹,不能发脾气。
但她不是省油的灯,才不会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她见丘宛晴在一边准备着绷带、药水,于是就贴了过来,一个劲亲热地说:“宛晴,你忙了一早上了肯定累了,让我来帮你吧。”
“不麻烦戴小姐了,已经准备好了。”丘宛晴把托盘从桌上端起,向凌仲煊走去。
可戴梦妮还是跟了过来。
“你别客气,不就换药嘛,我也行的。”她犹不死心。
丘宛晴拿起绷带,就要用剪刀剪开。可戴梦妮却一把把绷带抢了过去,还伸出了手,说:“拿来。”示意丘宛晴把剪刀给她。
“你知道需要多长吗?”丘宛晴问。
“当然知道!”戴梦妮一使劲,又把剪刀从丘宛晴手里强行拔走了。
呀,痛!丘宛晴手有些被划伤了。她看一眼凌仲煊,可他居然像没事一样,仍看着他的书。
好吧,她继续忍着。丘宛晴又要去拿药水。几种药水,搭配的比列不一样,可不能弄混了。
戴梦妮剪完了绷带,看丘宛晴在配药水,就也要插上一手。只见她拿起一瓶棕色的,也不看说明,就往丘宛晴已经配好的药里面倒。
只几秒,丘宛晴的劳动就功亏一篑了。丘宛晴看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得老大。
“喂!瞧你干的好事!”丘宛晴实在被惹火了,理智的神经一断,一气之下对戴梦妮大声嚷嚷起来:“你这女人,是猪吗?都不看说明的吗?”
她这个上午受得气已经够多了,再好的脾气也会被磨光的。
戴梦妮好像没想到过一向唯唯诺诺的丘宛晴敢对她发火,一时愣在那里。只一会,那张精致的脸已经梨花带雨了,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煊哥,她,她骂我……”戴梦妮一屁股往凌仲煊**一坐,把他的注意力从书里拉出来,就要讨回公道,“人家也是好心想帮忙啊。”
“出去。”凌仲煊觉得很烦。
“可是……”戴梦妮仍然啜泣着,心有不甘。
“滚。”凌仲煊略一皱眉,眸子射出寒光,即使他在病中,杀伤力却分毫未减。
戴梦妮一下子就被那目光冻住了。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于是,戴梦妮抹干眼泪站起来,一句话都不再多说,径直往外走了。看她的背影,一向高昂的背,此刻看上去居然有些低沉。
不管怎样,总算可以安静了,丘宛晴重新拿起绷带就要替凌仲煊换,可他却来了一句:“你也出去。”
“啊?”丘宛晴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凌仲煊只从她手上抽走绷带,然后用嘴巴咬着一端,再用另一手牵引着,自己给自己缠了起来,看起来娴熟无比。
“出去,把门关上。”他说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样的语气,那样忽视的目光,让丘宛晴觉得多呆一刻都是一种死皮赖脸。
好吧,她本来就不是必须的,这她一直都知道。
但心里还是涌出一阵失落、一阵酸楚。
辛辛苦苦伺候了他大半天,他却没有给予她半分尊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丘宛晴突然觉得自己很卑贱。在凌仲煊面前,她永远都是这种感觉。
卑贱的感觉,卑贱得连被他欺负都会觉得是一种荣幸。
卑贱得只要他说话,无论让她多么痛心,却还渴望着他再次开口。
卑贱得明明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却还要装作怨恨、不满来抬升自己的价值。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两行清泪默默留下。如今,她还做不到对任何委屈无动于衷。
丘宛晴和戴梦妮都走了,房间里安静得只能能听到呼吸的声音。凌仲煊不由的又想起来那件事。
明明知道不该再去留恋,明明知道不该再去牵挂,但那一个个细节,还是翻滚着涌了出来。
记得那还是个盛夏,天气很热很热,热得知了烦躁地在树上叫个不停。那是他第一次去她的家。
小小的家,大厦的顶楼,热得可以当做蒸炉。
那么热的天气里,他居然还背着她一口气上了二十多层楼。没办法,电梯坏了,而她发烧了。
一打开门,他只觉得来到了垃圾堆。
衣服乱放,垃圾在**床下,杯面的盒子垒得老高。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我要创造垒杯面盒子吉尼斯记录。
说完,她滚到了自己的**,就那样躲在被子里睡着了。而他呢,在那样邋遢的环境里实在呆不下去,又不放心扔下她一人,只好帮着她开始收拾屋子。
一堆又一堆的垃圾被清理出了门外,一只又一只苍蝇和蟑螂被拍死,想要把她也拎起来清洗一遍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出现。
好不容易,把外面都清理干净了,可一打开她的衣柜,又一堆分不清是衣服还是垃圾的东西涌了出来。
她好像没有洗衣服的习惯。
没办法,他只好捏着鼻子,把那些已经发霉了的,不能穿的“破布”一件件扔出去。
最后,出乎意料,他居然在衣柜里面发现了两根震动棒。
而且是两根。
他拿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而这时,她恰好从**坐了起来,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看着他,以及他手上的东西。
“喂,小子,你动我弟弟干什么。”她眯着一双眼,脸上忍俊不禁。
“你还有廉耻吗?”他冷着张脸,反唇相讥。
“有,过来,姐姐给你看。”她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去。
没想到,他一过去,就被她一个翻身,按到了**。而且她坐在了让他极其尴尬的位置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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