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我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姨,杜欣来过了吗?”胖强换了一个话题。
“还没有,也不知她知不知道远洋的事。”远洋妈摇着头说。
我心里冷哼了一声,远洋是在政治部办公室被抓走的,杜欣就在那边上班,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估计,她早就知道远洋会有这么一个结局,现在,远洋出事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多半不会再与顾家有什么联系了。
“大姐,店里生意还是不行吗?”说话的是陈叔。
“是啊,开店以后,一共只卖了十二件东西出去,我都记着呢。本想着我们老两口还可以帮着远洋赚点钱,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现在,连债都还不起了。”
“既然这样,倒不如早点把这店关了,早关一天,就少亏一天的房租费。”陈叔建议着说。
“我和远洋他爸也在考虑这事呢,实在不行,只有这样了,唉~”远洋妈又是一阵叹气,弄得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出得店来,我便求着陈叔,一定要找正局帮忙,给远洋少判一些时日,陈叔说这事不用我说他也会帮忙的。
上了车后,我发动车子准备回靖安街。刚才在来的路上,胖强已经听了大半部分我与幽暖暖的对话,差不多正好听到了陈叔听的那一段。我开着车,胖强继续放了起来。
等我们到了靖安街时,录音正好放完。
“天童,你到底是个啥身份啊,这怪老头咋总是针对你?”胖强听完,第一句话便是说的这个。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白了他一眼说。
“师父,你一定知道对不对?”胖强随即转头看着陈叔。
“我不是知道,我是猜到一些吧。”陈叔犹豫着说。
“那你快给我们说说啊!”胖强一听,脸上就流露出了兴奋的神情,我也很好奇地转过头看着陈叔。
“天童,你自己应该也有这方面的感知,你与我师父,有着莫大的联系。”
陈叔说的,我的确是有些感知,我在古城墙那边遇到陈叔师父,然后莫名就学会了闭目回神法,之后又轻松地学会了静心诀与移神诀,再有就是对陈叔的院子、对院子里的柳树都有一种亲切感,甚至,连我的名字也是陈叔师父取的,要说我与他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我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不过,之前我也问过陈叔几次,可一到关键地方,他就闭口不言,时间久了,我也懒得再问。我就想着,我与那老头总有再见的一天,到时候,直接问他就好了。
现在,陈叔突然提起这事,难道是准备告诉我一些事情了?
“陈叔,具体是什么联系?”我抑制着自己的心切,看着他问。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有想过,你是他的转世。”陈叔缓缓说道。
“不会吧师父?!”我还没有发言呢,胖强马上就不相信地质问着陈叔。
“龟儿子,你听我讲完!”陈叔狠狠瞪了胖强一眼,胖强马上就变乖了。
“你们可还记得,你俩第一次到我院子里来时,天童叫我师公,我不同意的事吧。”
陈叔说起这事,我也是印象深刻的,当时我叫了他一声“师公”,他立马很严肃地说“别叫我师公,还不到那个份上。现在不在基地,也别叫我陈教官,我应该和你爸岁数差不多,就叫陈叔吧。”当时听了这话,我立马有了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你们在基地培训的时候,我就看出你身上有问题,我觉得你是一个招惹不干净东西的主儿,所以不愿意与你有太大的瓜葛,更不会同意当你师公或是师父。但因我本是修道之人,本着救人的原则,我还是告诉了你一些关于你腿上那东西的事情,让你有所知晓、有所防备。”陈叔继续说着。
有了刚才胖强的教训,这次,我与胖强都没有吱声,就等着他接着往下讲。
“后来,天童在巷子里听见打更的声音,这让我有些诧异。这再次证明,你的灵觉异于常人。那个时候,我才更加留意你了。”
“再后来,接触时间多了,你带给我的感觉很熟悉,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天,你站在院子里,看着老伙计,那副画面更是让我想起了当年师父天天站在树下,与树对话的情形。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更加觉得,你会不会是我一直等的师父。”说到这里,陈叔停了下来,掏出了烟盒。
难怪,我记得,有一次陈叔给我说过,他在等一个人,这等的自然就是他师父了,后面有一次,他又说等的人出现了,想必,这个时候,他指的就是我。当初我还问过他等的是谁,他说不是不告诉我,而是时辰未到,难道说,现在已经到了那个时辰了?
点燃了烟,陈叔继续说道:“一直到你自然领悟到了我门中的闭目回神法,我更是确定,你就是师父转世无疑了。”
我想了起来,我刚学会闭目回神法后,从梓亭县回来,与陈叔在院子里交谈,当他当知我会这一法门后,便说“真是你回来了”,当时我还疑惑,问他为什么没人教我我就会这口诀,他回答我的是“因为你本来就会”。
“让我没想到的是,师父却又出现了。”这时,陈叔又说道。
“你是说我在古城墙那边,碰着了你的师父?”我问。
“对,我可以肯定,你碰见的那个卖票老头,就是我那失踪了几十年的师父。既然他尚在人世,并且,你出生时,还是他去你家里,给你取的名字,那么,你就不会是他的转世,但从你表现出来的一些事情来看,又真的很像是他。特别是,后来有一次,你从巷子里回来,竟然告诉我你听见有人在唱《明月千里寄相思》。”
“我是见过师父的本事的,在我眼中,他离得道也不远了,只是他一直看不破一个情字,这才一直突破不了临界点。取名时,‘天童’二字本是忌讳,我师父偏偏给你用了这两个字,我就有了另一个想法,你的前世,会不会真是上界的仙人。所以,在古城墙那边,胖强娃又提到让我收你做徒弟,我哪敢当仙人的师父啊!”
“哈哈,陈叔,你肯定猜错了,我要是仙人,就不会被老妖怪玩弄于手掌之间了!”听了陈叔的话,我自嘲地说着。
“对啊,师父,天童最好不要是仙人,他这名字,如果是仙人,也会是仙人手下的童子,你之前就说过,童子命的人,不会长寿的,我还想和天童做一辈子好基友呢,他可不能早早地回天上去啊。”胖强接过我的话,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没想到,这一次,陈叔回答我们的,竟然只有这么简单的四个字。
“陈叔,你不是一直回避与我们说这些事情吗,为什么今天破例了?”我有些疑惑地问。
“我以前不告诉你,一来,是因为这些全是我的猜测,偏偏你们二人对我又很是信任,我的猜测,听进你们耳朵里,便成了事实,我不希望这样;再一个,如果真涉及到了前世或是上界的人,那我说出来,就算是泄了天机,对我不好,对你也不好。”
“那现在呢?”胖强问。
“现在?在五魂案中,天童就像一只蚂蚁,被怪老头玩弄于掌心,我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心中甚是难受。眼看着怪老头拿着五魂离开了,我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这次的玉器案,仍然是他的杰作,甚至,他于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了这一切。”
“听完了幽暖暖与天童的对话,我能感受得到,天童心中的无助与绝望之情,特别是刚才在审讯室,天童面对顾远洋时,表现出的那种深深的自责,也触动了我。”
“很显然,事情还没有结束,这次是顾远洋出事,下一次,还不知道会是谁。我实在不忍天童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邪恶,便决定把我所知道的都讲出来。我反正是个没有亲人糟老头子,即便泄露了天机,老天要惩罚,也只会惩罚我一个人吧。”
说完,陈叔淡淡一笑,我却是大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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