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无边的黑暗中,刺骨的痛楚悄无声息地爬上身体,像蛇一样蜿蜒前行,无法摆脱。男人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手腕,痛得像要断掉一样。但他还不是痛醒的,半昏迷的状态中,就像被人催眠了一样,无法动弹身体,却意识逐渐清醒。
“啊!”一声凄厉的女声尖叫,就像破解催眠的咒语,带着刺耳的尖锐令他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什么地方?喂——有人吗?快放我们下来。”大声呼喊的正是之前吧台旁对饮的熟女,此刻的她花容失色,脸上的妆也被眼泪给冲花了,和男人一样的是,她的手也同样被绳子牢牢捆住,整个人被吊起来,脚尖刚好点地却不能完全受力。
这是个相当折磨人的姿势,不好受力,脚尖可能会因绷紧太久用力多度而抽筋,可如果把体重完全放在手腕上,手腕又痛得不行。
男人的神志稍微恢复,环视四周,这里当然已经不是汽车旅馆了。他发现同样被吊起来的人一共有八个。这些人,正是之前在那间汽车旅馆接待室里见到的。
“嘿!是谁在开玩笑,请不要玩了好吗?”一个跟男人一样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子龇牙咧嘴地喊着。他身上的衣服显然不够档次,身高也不高,最多一米六五,很不起眼的容貌,显得有些猥琐。
“一定是个没胆色的孬种,敢做又不敢当,所以才把我们吊在这里,我猜,一定是个变态。”站在猥琐男旁边的是个相貌堂堂十分威武的家伙,现在他脱去了外套夹克,身上只有一件警察制服衬衫。不过,他是否真警察值得怀疑。
“求求你了,行行好吧,我老太婆什么也没有,请放我走吧。”在警察衬衫旁边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穿着廉价花衬衣黑裤子,鞋也是最便宜的老款黑布鞋。老太太一口的外地口音,两眼淌泪声音发抖,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别喊了,人家摆明要玩我们,要出来早就出来了,还是省省力气吧。”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身材苗条,眉目中却显出一份比年龄更成熟的泼辣和自信。
“我看大家还是想想为什么会被弄到这里来吧,这家伙总不会是个神经病,没来由地干这事。”年轻女子身边的是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妇女,虽然同样被吊起来,显得比较淡定,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位美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神经病,这年头神经病多了。”胖胖的家伙就是在接待室里嘲笑熟女的男人,此时他的脸因痛苦而憋得通红,嘴里却还不忘顶上一句。
“你少说一句会死吗?”叫雯雯的熟女好像很看不惯胖子。
“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啊,管好你自己吧。”胖子像是吃了枪药,跟谁都呛。
“大家还是少说几句吧,不如看看有没办法互相帮忙,解开这个绳子吧。虽然咱们素不相识,但人多力量大,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男人终于吭声了,不仅他的形象最大方稳重,声音也格外好听,厚重的男中音,透着股天然的说服力。
男人的话让大家安静下来,重新打量起这个地方。是啊,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说不定能逃出去,可周围黑黝黝的,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忽然,远处传来“啪”的一声,头顶上的灯被人打开。
那是亮度极高的舞台灯,投射在这圈人的头顶,每人身上一束追光。有了光,大家才发现,原来自己被吊的地方是个半圆形的舞台,舞台不大,地上铺着木质地板。舞台下黑洞洞的,看不清有没有人。舞台上,只有八根悬着的绳子和八个人。这八个人围成一个圆圈,彼此之间相隔一米左右,这个距离内不论是手还是脚,都不能帮身边的人做半点小动作。刚才风度男带给大家的希望,肥皂泡般破裂。
“见鬼了,到底搞什么名堂。”最爱发牢骚的胖子忍不住说了句。
话音刚落,从舞台侧面走上来一个人。那是个穿着夸张小丑服的男人,鼻子上夹着个大大的红鼻子,脸上抹得惨白,却又画了张笑得夸张的猩红大嘴。小丑踩着大得夸张的皮鞋歪歪扭扭地走上台,像是要表演一番,对着大家深深地鞠了个躬。
“大家好,今天把请大家请来非常荣幸。我也不是平白无故请大家来的,曾经有件事跟诸位都有莫大的关联,如果今天能找出事情的真相,我就会放大家走。不过这是有时间限制的,每当乐曲终了,就是一个回合结束。希望大家把握机会,认真思考,好好配合。要知道你们是逃不出去的,要是真想试试的话,后果嘛……”说到这里,小丑像是表演魔术般,取下了头上的大礼帽,做了几个夸张的动作后,对着帽子吹了一口气,帽子里忽然钻出个长耳朵的兔子。
那是只雪白的活兔子,大大的眼睛短短的腿惹人怜爱,被小丑揪着耳朵放到地下后撒腿就跑。可惜它没能跑掉,小丑嘻嘻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来,对准小兔子就是一枪,小兔子应声倒地,身下流出一滩鲜红的血来。
大家都被吓坏了,这小丑居然有枪,真枪!
小丑若无其事地继续表演,拎起兔子看了两眼,又把它扔在地上,对着枪口故作潇洒地吹吹,这才把枪收好。临走前,把帽子带回头上,歪歪扭扭地走了。最后走到幕布旁,还不忘回过头来恶作剧般地一笑,打了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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