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集合!”
一声厉喝打破了往常的宁静。
天还未亮,孙虎就拖着宿醉的身体走到了县衙前院。
自从昨天知道了少爷的打算,他很快就把治河和水泥的事情交给了别人,准备专心练兵。
这可是关系到新扶阳县安危的大事,那些衙役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说实话他都夜不能寐。
“啧......少爷这酒可真烈啊!”在等衙役集合的时候,孙虎揉着鬓角自语道。
他们都是好酒的人,所以昨晚喝了不少,一个个醉的不省人事方才作罢,此刻酒意刚过,实在有些难受。
可看到懒懒散散,衣衫不整的衙役时,他更难受了。
难怪少爷要跟他特意交代,看来是应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
看到众人懒散的模样,孙虎怒目圆睁,朝着众人喝道。
对于还没睡醒就听到集合的号令,有些人本来还在抱怨,但当他们看到目露凶光,一身煞气的孙虎时,队伍之中顷刻间安静下来。
他们并不知道孙虎原本禁军的身份,只是感觉面前的这位爷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正了正身形。
“你,你,还有你,都给老子站出来!”
被点到名的三人浑身一怔,脚步不自觉的往前挪动了一步,其他人则是纷纷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三个人要倒霉了。
“告诉我,刚才为什么来迟?”孙虎走到三人跟前,盯着三人的眼睛问道。
“我......我没听到集合的声音。”
“你们呢?也没听到集合的声音?”
“对,我们也没听到。”
听到三人的回答,孙虎并未说话,只是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马鞭。
“啪......”手中的马鞭甩在了三人身上,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冷汗直流。
“如果在战场上,你们只有一个下场,死!”
“别跟我说没有听到集合的声音,战场上的敌人打你之前难道还要通知你们吗?当然,你们或许会说你们只是衙役,可衙役的职责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面对喝骂声,一群衙役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孙虎有些无语,这怎么跟想的不一样啊?
还以为多少会有一两个刺头呢,这温顺的样子,倒是让他有些不好发挥了。
“既然没人说话,那就先跑上五十圈,等你们想好了告诉我!给老子跑起来!”
孙虎黑着一张脸,衙役的职责他从哪儿知道去,以前从军的时候也没教过这些啊。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以前刚从军的时候可让那些老兵油子给折腾惨了,好不容易手下有了一群弱鸡,不折腾一下心里这口气顺不了啊。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的跑着圈,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位大爷今天抽的什么风啊?
他们十几天之前还都是差点被饿死的灾民,这也是第一次当衙役啊,职责这东西也没人给他们说过啊,他们上哪儿知道去?
......
“小香香,过来给爷亲一个!”
黔州府春月楼,付云义揽过身旁的妓子,一口亲了上去。
两天前,少爷让他和洪老六外出采购粮食,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先来黔州府看看。
初来黔州,两人就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他们要的粮食不是一星半点,普通的粮商根本供应不起。
在长安城的时候付云义就经常混迹于平康坊,对这种地方心里早都有数,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最重要的是能打听到些外面不知道的事情,他超喜欢在里面的。
起初洪老六坚决不同意来这种地方,可架不住付云义的忽悠,最后一脸懵逼的跟着进了春月楼。
一进春月楼,付云义一头扎进了妓子怀里,剩下他一个人,只能尴尬的坐在大堂之中,看到他一副跟班的模样,姑娘都不带搭理的。
反倒是付云义,本来就是个会玩的主,加上之前李乾给的金子,财大气粗,玩起来更是没边,一个时辰下来,房间里整整换了三个姑娘,每个姑娘出来的时候都脸色绯红,看的洪老六啧啧称奇。
看到付云义意犹未尽的从房间里出来,洪老六赶忙走了过去:“我说付兄弟啊,你这一来就扎到姑娘怀里,怎么把大人交代的事情都给忘了?”
“还有......你不是说来这儿是找卖主的吗?是不是在忽悠我?”
付云义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一看这老小子就在大堂坐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嫂子不在身边,也不知道享受一下,真是个没趣的人。
唐代的青楼不只有妓子,还有许多清倌人,才艺表演什么的更是不缺,所以大堂里此时坐了不少人,有些人对他人的眼光无所顾忌,直接在大堂里招上几个妓子上下其手,有些和清倌人举杯对饮,热闹的场景和平康坊一般无二。
“洪老兄,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不去玩一玩可就亏了!”付云义看到洪老六的窘状,调笑道。
“去去去,还有没有点正形?小心我告诉大人。”洪老六苦着一张脸。
他那是不想玩吗?他都一把年纪了,家里的尚且支应不住,哪还有精力去采野花?
“哈哈哈哈,看不出来洪老兄还是个痴情的人啊,那我就带你好好见见世面。”付云义说了一句,便拉着洪老六坐在了大堂人多的地方。
周围环境嘈杂,妓子走过之后残留的胭脂香味更是浓烈,但付云义显然已经适应,点上一壶小酒,叫了一个姑娘作陪。
洪老六早就不耐烦了,白了一眼付云义,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来,纯纯给自己找罪受,眼睛嫖风那啥受罪了属于是。
正当他想离开的时候,付云义搂着旁边的妓子开口道:“大爷我最近需要些粮食,而且量很大,不知道你的恩客里面有没有粮商能够拿得出来?”
姑娘软着身躯,任由一双大手在身上来回游走,只不过眼神里闪过一些惊喜。
“大爷,奴家倒是真有一些路子,不过大爷可不能亏待奴家啊!”妓子伸出手指在付云义胸膛上画着圈。
闻言,已经起身的洪老六重新坐回了原位,有些敬佩的看着付云义,这家伙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大爷我像缺钱的人吗?放心,此事若成,绝对亏待不了你!”付云义边说边一巴掌拍在妓子的身上。
“范老爷是黔州城最大的粮商,他或许能够拿出来粮食。”妓子娓娓道来,听得两人欣喜不已。
别人不知道扶阳县的情况,他们两个可是心知肚明,眼看着粮食就要见底了,如果这一趟不把粮食带回去,或许扶阳县的几千百姓就要饿肚子了。
“范老爷?”付云义赶忙追问道。
“大爷,不知道您买大批粮食要做什么?”妓子显然不想回答。
见状,付云义顿时就明白过来了,也不多说,直接拿出一点散碎银子塞进了妓子的胸前,顺手占了点便宜。
得到好处的妓子顿时巧笑嫣然:“大爷真是豪爽,那范老爷叫范德昌,您出了春月楼往左,就能看到范老爷的粮店了。”
身心都很愉悦的付云义也不多做停留,拉着洪老六出了春月楼直奔粮店。
果然在离春月楼不远的地方看到了粮店的招牌,店面很阔气,里面摆满了各类谷物,品种十分齐全。
打听了一番价格,两人心里大致都有了数。
这下倒是轮到付云义着急了,不管他怎么说,洪老六一直都让他等等。
回到客栈,付云义问道:“老洪,店里那么多的粮食,咱们直接买就是了啊,你为啥拦着我?”
毕竟经营了几年的酒楼,洪老六多少算是个人精,越到这种时候,就越不能心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哎呀,你不要太着急,咱们要的量大,如果贸然下手的话,那范老爷肯定会趁机涨价,你想想一石粮食涨个几文钱,总的下来咱们要少买多少粮食?”
“额......是这个道理,可县里粮食已经不多了,支应不了太多的时间啊!”
“我知道,先不要着急,咱们明日就去拜访一下这个范老爷!”
......
扶阳县,酒厂。
谢二虎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所有的酒全部蒸馏了三遍,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以啊二虎,这么快就把事情做完了。”看着整整齐齐码放在地上的酒坛,李乾由衷的称赞了一句。
“少爷,可咱们怎么卖出去啊?这扶阳县刚遭了大灾,百姓们恐怕买不起吧?”
扶阳县本就闭塞,百姓穷苦无比,根本没有多余的银钱买酒,即便是宽裕一些的人家,省出来的钱也大多都捂在手里。
而且一场洪灾下来,整个扶阳县死的死,逃的逃,县府的街道都冷冷清清的,平时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眼看着这么多的美酒卖不出去,谢二虎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反倒是李乾,看起来压根不着急的样子。
“这样,你让孙虎带几个人去趟官道,只要看到商人就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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