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看见黄毛像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回去,毫无反击之力。
黄毛瞥见面具人拿着刀子朝自己靠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跪下,不停地磕头求饶:“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
很快额头上就磕出血迹,温热的鲜血流下来,糊住他的眼睛。
可他根本顾不上头上的疼痛,更加卖力地磕着头,以求能保住自己的狗命。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们放了我,我保证这就去投案自首。”
陆宴听了他的求饶,表情纹丝未动,冷漠道:“你没机会了。”
他的声音像是夺命的符咒,轻而易举地宣判了黄毛的“死刑”。
黄毛吓得肝胆俱裂,更加卖力地朝黑暗中磕着头。
“大哥,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盛情掀起眼皮,冷眼看着黄毛血迹斑斑的脸,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反倒更加厌恶了。
那些被他侮辱的女性,肯定也曾这样恳求过他,可最后还不是被他玷污了。
她知道以暴制暴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有时候,以牙还牙,才更能让那些坏人感同身受受害者的绝望。
她重新垂下眼眸,没有去看苦苦哀求的黄毛。
这时陆宴突然回过头,转身朝她走过来,最后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盛小姐。”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变得愈发温柔,“你不要怕。”
那些伤害她的人,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要是法律不能惩罚他们,那就他来。
周围太黑了,盛情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想象到,他此时眼中的神色。
她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嘴角:“好。”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漆黑的夜空,这次陆宴没有伸手捂住她的耳朵。
盛情知道,他想让她亲自见证,那些伤害她的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她重新看向一楼大厅,惩罚已经结束。
黄毛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疼得连哭喊声都发不出来。
盛情冷眼看着他,心里不合时宜地涌出解气的快感。
这时一阵脚步声靠近,黑暗中传来钟星昂略带不满的声音。
“这大晚上,把人叫到这荒郊野外来干嘛!”
说着话锋突然一转,兴奋道:“盛小姐,又见面啦!”
盛情偏过头,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靠过来。
刚在医院时,钟星昂还在打趣她和陆宴的关系,这下恐怕更会被误会了。
盛情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故作淡定打招呼:“钟医生好。”
“哎,你好你好。”钟星昂就像个演技浮夸的演员,夸张地“啧啧”两声:“阿晏呀~”
陆宴懒得理他,开门见山:“东西带了吗?”
“带了。”钟星昂拍了拍医药箱,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么多年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连合理避税都不允许,我还以为你……”
陆宴打断他:“给他治疗,别让他死了。”
钟星昂被噎了一下,没好气道:“我还是第一次治太监,这是另外的价钱。”
陆宴偏过头,瞥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这就去。”钟星昂瘪瘪嘴,戴上口罩,朝楼下走去。
黄毛被钻心之痛折磨得精神都快恍惚了,隐约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过来,蹲在他面前。
男人打开药箱,取出橡皮手套戴上,对旁边的面具人吩咐:“把他按好,别让他乱动,我给他止血。”
“是。”面具人应了一声,五人同时冲过来,像杀猪一样,把他按在地上。
其中一人不小心撞到了黄毛受伤的下半身,一阵锐痛直冲脑门。
黄毛疼得正要尖叫,被医生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嘴巴。
医生安慰他:“别伤心,你只是失去了一根牙签,无数女性以后可以安全地生活了,你这也算是功德一件。”
黄毛被捂得满嘴血腥味,强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妈的,太屈辱了!
他暗自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江秋月这个贱人,迟早他要让她血债血偿!
陆宴知道有钟星昂在,黄毛的心理创伤,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转头对盛情说:“走吧!”
“好。”盛情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朝楼下走去。
两人穿过黢黑寂静的走廊,走到楼下,盛情才小声说:“谢谢。”
“不用。”陆宴满不在乎道,“他罪有应得。”
他不借机在她面前邀功,盛情反倒有点不习惯,想要打趣他,又觉得不合适,只好什么都没说。
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车位前,上车坐下后,盛情突然想起一件事,没忍住笑了一声。
陆宴侧过头,不解地看着她。
盛情坦白道:“刚才上楼看见楼下绑着个人,我当时心里在想,你让我来,是不是为了教训我,告诉我要是不听话的话,就会像他一样受到惩罚。”
陆宴听得哭笑不得:“盛小姐,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人?”
“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盛情忍着笑,系上安全带。
她看见陆宴发动车子,车灯将黑暗劈开一条光明的缝隙,她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陆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车子驶离废弃工厂,陆宴温声道:“问吧!”
盛情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副驾驶座里。
“你说,为什么他伤害了那么多女性,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要是一开始,他就像今天这样被惩罚了,或许后面就不会有那么多女性受到伤害。
陆宴想了想,道:“因为在我们的社会里,大众对女性带有更严苛的审视标准。即便是女性被强奸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谴责强奸犯,总有一部分人会在受害者身上找原因,要求受害者必须是完美受害者,但凡有一点不符合他们设想,就会被疯狂攻击。”
他从后视镜里和盛情对视了一眼,继续道:“所以即便遭遇这种不幸,很多女性仍旧觉得是自己的错,怕流言蜚语,怕被人戳脊梁骨,选择忍气吞声。就算有的事后终于想通了,想要报警惩罚坏人,但错过了最佳时机,取证太困难了。”
盛情听完他这番残忍又现实的分析,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当初江秋月杀了人,都能造出一个完美的证据链,把罪行嫁祸给她,更何况是这种案子。
不是司法不公,是有些坏人太阴险狡诈了。
不过再狡诈的狐狸,也总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天。
“陆少,谢谢你。”她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等下到了市区,你把我放路边就行了。”
陆宴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你不回家?”
盛情点了下头:“嗯,我还有点事。”
陆宴皱眉:“你要去哪里?”
盛情睁开眼,眼中闪过狠厉:“周氏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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