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将点点头:“蓝月刀为金,金蚕为土,兽蛊王火蜥蜴为火,水蛊王人鱼蛊为水。木塔的植物蛊王铁木种为木,加上虫蛊的人面蜘蛛为生,血蛊的人头蛊为死。五行加上生死二门,就可以炼出金蛊。”
我点点头:“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和鬼祖正面交锋,先从其它下手!”
福将抬头看着我,眼里流露出意思似懂非懂的疑惑。黎山‘嗯’了一声点点头:“我同意你的说法。”
我看着福将问道:“老爷子,你认为我们三个加上血妖童,有没有把握对付这附近的水蛊呢?”
福将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缓缓的点点头:“有没有把握,试过才知道。”
由于不能确定水蛊的具体位置,我们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沿着小溪向上游走去。根据我的计划,今天晚上就去水蛊。想办法把她的蛊王偷出来。
但是我们一直沿着小溪向上走了好几公里,都没有发现半个村庄。
我觉得黎山都有些气馁,黎山甩了甩肩上的包裹低声对我说道:“会不会是我们估计错了?”
走在前面的福将听到了黎山对我说的话,眼神有些严厉的说道:“如果这些那么容易被找到,那鬼界的这些蛊术岂不是早就公诸于众了?”
我想想也是,鬼界蛊术之所以神秘。正是因为养蛊的人,在中国历来的朝代都被视为妖邪一般的存在。何况现在已经进入二十一世纪,外面的人早就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了,如果这些东西公布于世。那么这些也早就被当成异类消灭了。
我想也许蛊师为什么都喜欢在夜晚出来活动,也和这种事情有所关联吧。
越是不为人知的东西,就越接近黑暗。
天黑了下来。
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水蛊。
血妖童在我背后的袋子里挣扎了几下,又开始嗝啦啦的叫了起来。
我解开袋子把它放出来之后,它又‘嗖’的一下窜没了影子。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也坐在溪边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休息。黎山掏出一张符道:“我看这样吧,我把魂灵召出来在附近先查探一番。”
我点点头:“早该……”
“哇啦啦……”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血妖童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听到这个叫声,我心里一凛。上次遇到鱼蛊的时候,血妖童也是发出同样的叫声。
我们三人同时露出疑惑的表情对望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朝着血妖童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跑去。
血妖童还在不断的“哇啦啦……”的叫,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愤怒。同时我的心底也响起了血妖童稚嫩的声音:“主人主人……来……”
我们休息的地方是深山里一个较为平坦的林子里面,那条小溪到了这一段。比下游还宽了不少。大约有着一丈左右的河面,把林子分成了两边。
血妖童的叫声来自小溪的对面,我本来就冲在最前面,听到血妖童的声音在叫我,我更是加快了速度,到了溪边没有丝毫的考虑,一脚就淌进了溪水里面。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福将急切的吼声:“小心!”
但是她的提醒已经晚了,我一脚踏进溪水里,然后脚下就似乎一下被什么东西抓住一般收势不住,扑头就栽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泥黄色的溪水里面……
扑到的同时,我才看到血妖童在我前面的一棵大树下,哇啦啦的一边叫一边上下跳动着和一个看不太清楚的人影对峙。
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截让我非常眼熟的竹杖,浑身上下隐隐透露出一种惨绿色的光芒……
我才来得及这么瞥上一眼,整个人已经一头栽进了溪水里。
事发突然。我忍不住狠狠的呛进去一口泥黄色的溪水。
耳边黎山和福将的惊呼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好在溪水并不深,我扑进去一下就按进了溪底的淤泥里面,然后一双手从后面将我抓住,一把就拉了起来。
我上半身被拉出水面,刚来得及呼一口气,血妖童的叫声已经冲道了我面前,接着‘咕噜噜’的一下就钻进了溪水里面,很快我才感到脚下一松,我整个人被黎山拖离了水里。
我睁开眼睛,头发上掉下来的溪水就往眼里钻,顾不上酸涩的感觉,我甩了甩脑袋才看见脚上还缠着半条鳝鱼的后半截,显然刚才缠住我的脚的就是这东西。
福将低呼了一声:“黄鳝蛊。”说完就在腰间一摸,抖了一点东西在地上,接着我听见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一条身上有着金黄色斑纹的土黄色蟒蛇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然后长长的身躯一抖就搭在了溪面上。
福将一声闷喝,两脚踩在蛇背上一跳就跃过了小溪。同时,那个绿袍人也用手里的竹杖对着福将的手抖了一抖。
这时候天色虽然暗了下来,但是半轮新月还挂在天空。那个绿袍人就站在对面林子里两颗大树的中间,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上下看起来散发着一种妖异的绿芒。
黎山对我叫了声:“照顾好自己,然后也在从蛇背上跳过了小溪。我顾不上湿透的全身,也有样学样的跟在他后面踩着蛇背跳了过去。
血妖童这时候也已经从溪水里钻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我肩膀上,血红色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绿袍的怪人,嘴里发出‘哇啦啦’的声音。
而让我感到不解的是,血妖童在我肩膀上,我居然感到它的身体传来一丝轻微的颤抖,它居然在害怕!
血妖童居然在害怕!这让我不由得仔细的看了一眼前面那个绿袍人。
他在对着福将抖动手里竹杖的同时,黎山已经跃过小溪冲到了福将的身后,同时福将也那个绿袍人一弹手,从手里射出去一条黑乎乎的东西,接着青光一闪,黎山也已经拔出了背上的长剑。
在我跃过去看清楚那个绿袍人的时候,他已经转身躲过了福将射出去的蛊,然后一下就隐没在了大树后面。黎山挽了一朵剑花,然后掏出一张符扔在空中,手里的剑尖刺在了那道符上面然后‘蓬’的爆出一团火光,星星点点的洒在了地面上。
我抓起肩膀上的血妖童,然后把它放在了地面上。血妖童回头看了我一眼哇啦啦的叫了两声,似乎有点犹豫。
我对它喝了一声:“去!”
福将却回头对我叫了声:“别!”
我才赶紧抓住正欲跳出的血妖童,冲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福将两手紧握,额头上爆出青筋咬牙看着四周一脸凝重道:“血妖童不是他的对手!”
黎山在旁边喝了一声:“着!”然后盘腿坐在地上,一个似有似无的影子在他身边盘旋了一下接着现出一个淡淡的人形轮廓出来。
我一看,正是那时候把我吓个半死的‘魂灵’。
魂灵在原地转了个圈,就朝着刚才那个绿袍人藏身的大树后面飘了过去。福将快速的对我说道:“你现在已经中了蛊,就在这里不要动,血妖童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听福将这么一说,我才感到脚上一阵麻痒传来,喉咙里也似乎被塞进去一个东西般咯得让我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福将说完那句话,就几步冲进了林子,很快就没了声音。
而黎山坐在地上,刚才他的符爆出来的那些火光还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让这一片地面上像是点了无数的蜡烛般明亮,此刻他正好盘腿坐在那些火光的中间,双目紧闭,两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掐着一个古怪的咒印。
我把血妖童放在面前,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血妖童望着我轻轻的哇啦啦叫了两声,就伸出小手般的爪子把我的左腿裤腿往上面掀。
我狐疑的拉开自己的裤管。然后就看到一条已经腐烂得不像样子的腿……
我的鞋子里外现在都还全是污泥,裤管掀起来的时候,那污水还在顺着我的腿往下滴落。而同时往下滴落的,居然还有我小腿肚上面的肉。
长在身上的肉自然不可能像流水般往下‘滴落’,但是现在我小腿肚上的肉就像是被捣成了肉酱般和着泥水一起往下滴落……
此刻我的左腿脚裸上面约十公分处的地方,已经有拳头大小的一个地方完全没有了肉,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暴露在我的眼前。
同时我也才看清楚,我腿肚上的肉之所以往下‘滴落’,是因为在我的肌肉和碎步一样吊在外面的皮肤上,有着几只类似于蝌蚪般长着两条后腿的怪虫子正在不断的啃咬我的小腿。
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之后,我一声怪叫就弹了起来,但是发出叫声之后,让我嗓子一阵发痒。我忍不住咳嗽了几下,接着从喉咙里咳出几块鲜红的像是稀泥般的东西出来。
血妖童看见我跳起,也跟着哇啦一声跳了起来,然后落在我脚下,张开嘴巴伸出长长的舌头在我被咬掉的地方舔了几下,接着它嘴巴动了动。我就看见它吐出几条被嚼碎的那种蝌蚪一样的怪虫子,然后又是哇啦啦叫了一声,一口就吸上了我的小腿。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我还是咬紧牙关。身体不由自主的发出颤抖,连牙齿都打起了冷颤。
我还没有来得及多想,黎山那边又已经有了动静。
那个魂灵幽幽的飘回了黎山的身边,同时在大树的后面,那个绿袍人又出现在黎山面前。一阵凉风吹过,绿袍人头上遮住了半边脸的头巾被风吹得飘了起来,看到那张脸,我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别说是腿上被虫子吃掉了一块肉,就算是整条腿都被吃掉,也不会让我感到如此吃惊。因为我看到那个人头巾下面的那张脸,居然是一个女人的脸,而且是我们都很熟悉的女人。
――行云?!
不可能!
那个绿袍人。水蛊的蛊师,怎么会是行云?
就算是行云,又怎么可能向我和福将出手
对了,福将呢?福将去了哪里?
可是那个绿袍人的那张脸,那双眼睛,分明就是行云没错。
难道我们把行云一个人留在李德家里,她出了什么意外?
不可能!
就算是出了意外,她也不可能一下就能学会水蛊的蛊术。
而且看福将刚才的样子,分明也没有认出她是行云。
难道是我眼花了?
――这个绿袍人又出现在我们面前,为什么福将还没有回来?难道他……
我脑子似有一团乱麻,却又忽然一片空白。
没有任何的语言能够形容我现在心里的震惊!
而黎山似乎也认出了眼前这个人,同样张大嘴巴瞪着面前那个人一脸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血妖童在那个绿袍人‘行云’出现的同时,已经放开了我的腿,转头跳了几下,一边跳一边望着那个绿袍人哇啦啦的叫。
我忍不住轻轻的喊了一声:“行云。是你么……?”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轻轻的,缓缓的对着黎山扬起了手里的竹杖。
她的头巾又遮住了脸,让我一时间无法分辨出她究竟是行云还是我自己刚才眼花。
她的竹杖高高扬起,像是那种西方神话故事里正准备吟唱召唤魔法的魔法师。接着她缓缓抬起了头,我看到了她的半边脸,再一次肯定了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人,的确是行云无疑。
因为我看见了她的右边下巴上,有着一颗行云也有的小小的黑痣。
那颗痣在黎山点起的鬼火照耀下,看起来非常的显眼。
我正想再次呼唤行云的名字,却看见黎山突然跪在地上,对着行云大叫了一声:“师傅!”
我和黎山之间相隔的距离大约十步左右,黎山距‘行云’大约五步远。
在叫出一声“师傅”的同时,我看到原本坐在地上的黎山变成了跪在那个‘行云’的面前。
而那个行云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黎山之后,举着手里的竹杖向黎山缓缓的走了过去,我在她没有没遮住的嘴角上,看到一丝冷酷而神秘的笑。
黎山布下的点点火光已经越来越微弱,这时候那个绿袍子行云已经站在了黎山的面前,而黎山却跪在地上低着头伸手就抱紧紧抱住绿袍行云的脚:“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黎山话音刚落,那个绿袍行云手里的竹杖就对着黎山的头顶直直的刺了下来,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斜地里又冲出来一截手臂大小,两米长短的木棒。像是突然从黑暗里面的空气中窜出来的一般狠狠的撞在了那个绿袍子行云手里的竹杖上,撞上行云手里的竹杖之后,来势不减分毫,又狠狠的撞上了行云的胸口!
“噗”的一下,行云喷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福将从黎山身后的一棵大树后面闪身出来却向我跑了过来。
在那个绿袍人被撞飞的同时,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然后喊了一句“行云!”
黎山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拍拍膝盖上的枯叶道:“她不是行云,也不是我的师傅。你中了蛊,所以产生了幻觉……”
福将走到我身边二话不说,从腰间摸出一个黑色药丸出来往我嘴里一塞:“吞下去,这个能解掉你的‘摆抖儿蛊’。”
“摆抖儿蛊?”我重复了一遍蛊的名字。
福将点点头,黎山这时候也走到了我们身边道:“鬼语叫摆抖儿,就是蝌蚪的意思。”
福将点点头:“走,我们先去看看那个水蛊的死了没有。”
黎山手指一弹,一蓬火光就飞了出去,正好落在那个绿袍人的身边。我跟在他们的身后,抱着血妖童跛脚摇晃着走了过去,血妖童现在倒是安静了许多,居然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远远的看见那个绿袍人一脸是血,走在最前面的黎山蹲下来用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
同时我也已经到了那个绿袍人的面前,这也才看清楚,她的确不是行云,但是是一个女人。
一个很好看的女人,而且很年轻,看样子大概二十岁出头的年纪。
这时候虽然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脸上全是自己吐出来的血,但是她白皙的皮肤和薄薄的嘴唇以及长长的睫毛还是让我看出来这个女人是个美人胚子。
她一身绿色的长袍也不知道是什么质地做成的,把她整个身体都包裹在了里面,但是我还是能看出她袍子下面美好的身段似乎在轻微的颤抖。
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也是如此冷血的水蛊的蛊师么?
福将蹲在黎山旁边看了一会之后,黎山转头道:“还没死,我们先把她弄醒,然后让她带我们去找水蛊怎么样?”
福将摇摇头:“她不会带我们去的,鬼界的人都一样,只要和对方成了敌人,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们鬼界,只有和仇家战死的蛊师,没有投降的蛊师。”
我忍不住站在他们身后问道:“那该怎么处置她?”
福将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厉芒:“杀了她!”说完就顺手拿起落在那个女人身边的翠绿色竹杖,拿在手里看了看说了句:“还是八节竹杖,应该就是‘琵琶仙’绿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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