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阴师姐闻言一愣,随后点头道:“这倒是不难,师弟且先凝神,我这就去探测一番。”
我听到盘坐在地,她亦是眉心浮现月华,片刻走出来位神女,与高空的那个一模一样。
“师弟稍等。”
殊阴师姐唤了一句,化为流光涌进我的身躯,我并未陷入顿悟,而是把目光盯向了自己右臂,也就是陈山泽。
“小子,你这么看着我干甚?”
我摇了摇头,并未多讲,心中已是心知肚明。
这般,我们等了约有十分钟,才见殊阴师姐归来。
她面带思索,看着我说:“你的虚界一片孤寂,就连神魂都化为了石像,我仔细探测一圈,虽然未找到你讲的那把剑,却找到了一座坟。”
“坟?”
我感到奇怪,不由看向郯问道:“你的?”
“别多想,我只是本源。”
那这坟,是什么意思?
我感到不解,既然不是郯的,想必就是师尊留下的剑。
可这把剑未免太独特了些。
并且,陈山泽也没有吭声,想来是不清楚。
我思索片刻,问向殊阴师姐:“那座坟,可有独特之处?”
她摇了摇头,解释道:“孤寂,像是来自凡尘,我仔细探测了一番,里面是空的。”
“坟......”
山老开了口,对我们问道:“老夫虽然不知你们来自哪里,但乾策已经入魔,他留下的东西,必有诡异。”
我闻言惊愕,师尊入魔?
“先生,他口中的乾策,非你所认识的那位,而是来自过去。”
郯轻声解释一句,对山老异常恭敬。
“过去?”
山老抓住了关键点,疑惑道:“所以,你们也来自过去?”
“对的,但苏辰不是。”
山老沉默,想必是没听懂郯的话意。
同样感到茫然的,还有殊阴师姐。
“他们为何要杀你们?”
片刻,山老又开了口,话中所指的他们,是气息诡异的诸位阁老。
“不太清楚,他们看起来很虚幻,像是受人操控。”
我闻言,心中一动说:“他们看起来没有情绪,更像是力量的具现,甚至连婳都在其中。”
郯顿了片刻,迟疑道:“你怀疑三目?”
“不是它,是乾策。”
郯的尾音刚落,陈山泽突然开了口。
“你知道内情?”郯语气凝重。
而我,也是把视线转了过去。
“当初你们想吞噬我,是乾策出手干扰,他拥有摄取本源的能力,道一也不例外。”
陈山泽轻声解释着。
“师尊不可能杀我。”
我听到他的话,直接提出了反对话语。
“对,但你要想清楚一个问题,我认识的乾策,与你认识的那位,真是同一个人吗?”
面对陈山泽的询问,我愣在当场,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可是你也说了,他让你带了一把剑给我,想必是认得我,不然何故如此。”
郯也比较认可,正声道:“我虽然不知道那把剑的含义,但你融进他的神魂,已经表明他们是同一个人。”
我听到,忽然意识到了某个漏洞,再次问道:“如果我未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我肉胎死亡时,就融进了我的神魂里。”
“不对,师尊救下我之后,表现出很诧异,所以把你融进我神魂中的,并不是它老人家。”
待我话落,他们皆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后,郯开了口:“他融进你的神魂,并不会影响你的肉胎。”
“而据我所知,当时婳并未想害你,但没想到你的肉胎会那么弱,连树精的一击都挨不了,无奈之下,她在体内输入了一丝本源,维护肉身与神魂的连接,确保你有时间领悟道一。”
婳?
我心中一沉,问道:“你不是说打不过师尊吗,怎么还能出现他的世界?”
“只有一种可能,你师尊不是我们认识的乾策,但我们认识的乾策是你师尊。”
陈山泽开了口,但话语间充斥着矛盾。
“你的意思是,他具有偷渡能力?”
“对,他很强,婳都打不过他。”
我听的头皮发麻,盘坐在地思索着,却是难以深挖。
“诸位,别的先不谈,眼前困境才是主要,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这时,山老开了口。
但我们都没有理会他,因为想找到那把剑,就必须理清前因后果。
“任何事情都在围绕着你,这阵该如何破,也只能看你。”
我听道郯的话,扭头看了一眼芷水,问都:“她多久能入阵。”
山老给了回答:“最晚两个时辰,山神印就能融入她的神魂。”
“不过你不要侥幸,山神印只是强行让她拥有巫魔之力,远远达不到操控的地步,只能勉强具化法相,坐镇水眼。”
两个时辰......
我心中一紧,又问道:“您说师尊入魔,又是因为何故?”
山老闻言眉头一皱,神色略显难看。
“我来说吧。”
殊阴师姐见状,上前一步讲述道:“一千年前,你悟道凡尘......”
“等等,不对......”
我打断她的话语,看向郯:“按偷渡定义来讲,他们不应该记着我,就像第二次轮转的经过。”
郯顿了片刻,解释道:“第一次轮转时,你悟出了道一,按岁月法则的运转,那处世界已经是你的了,应该处于湮灭状态。”
“不过其中有个问题点,你虽然悟出道一,但并没有真正融合,就像陈山泽融进你的神魂,他的世界依旧在循环运转。”
“而现在,我又把道一融进你的神魂里,从某种意义上将,我们三个的世界可能会融合,变成你自己的世界。”
“因此,他们的记忆不一定会被消除。”
我听到若有所思,又问道:“若按你这说法,婳吞噬了五个道一,岂不是也会自成一体?”
“性质不一样,她不是定山棋,自然就没有桥梁一说......”
郯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意识到不对。
“错了,她与我们性质一样,同样拥有桥梁。”
“难道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它偷渡者?”
我不太理解,就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过,她是受道一影响诞生的吗?”
这时,陈山泽开了口:“他的意思是,婳与我们的性质相同,都成了定山棋,只不过比较另类罢了。”
婳成了定山棋?
我心中一动,接着说道:“你们原本是定山棋,现在与我融合,四段时空无缝连接,像是组成了一截桥梁。”
“而婳吞噬了五个道一,融合五段时空,又是一截桥梁。”
“难道说,这是三目修补的手段?”
我的猜测不无道理,他们两个听到亦是陷入思考。
“或许不是三目,而是...乾策。”
“准确点讲,是更久远的乾策......”
郯开了口,凝声说:“苏辰,你可知我们非要向前走,而不是向后退?”
我听到一怔,思索片刻迟疑道:“桥梁分两段,无论向哪个方向走,对我们来讲都是一样的。”
“所以,你们刚开始是往回走,吞噬了五个道一,但因为某些原因,路被堵住了。”
“因此,你们只剩下一个选择,向前走。”
“对。”郯应了一声,解释道:“其实我不想与三目敌对,甚至想离它远远的,不断的尝试偷渡途径,直至婳诞生后,一切才有了好转。”
“那时的婳很弱小,意识无法抵抗世界循环,为此我不惜把本源分给了她,助其快速成长。”
“然后,我们回到了过去,与另一个自己交谈,然后附身到婳身上,不断强大自己。”
“但就在我们偷渡第六个世界时,三目出现了,他丢下一个小孩堵住了我们的路,不得丝毫寸进。”
我愣了一下,不解的问:“你说的那个小孩,是三目的化身?”
“不。”
郯凝声说:“它是我们自己,具体点讲,是道一本源的具现。”
“你应该明白,我们能掌控世界,全靠三目给予的道一,不然根本抵不住岁月循环。”
对,道一的源头是三目。
我若有所思,点头道:“小孩的出现,是三目给你们的警告,但你们不甘心,想要吞噬我师尊的世界,结果没打过。”
“然后,你们又把目光锁定到了陈山泽,结果又被我师尊截了胡。”
“因此,你们又找上了我,却还未来得及动手,就被三目给阻拦了下来,因为桥梁出了问题,时空即将混乱,前路也要断了。”
“所以你们陷入困境,后路走不动,前路也成了悬崖,只能冒险一搏,想试试能不能跨过去。”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之前明明说把道一融进了婳,现在又说我吃掉了你的道一。”
“那么问题来了,你的道一未免也太多了些,这可不符合定山棋的性质。”
我话音落下,陈山泽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他么是在打你道一的主意,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一丝活路。”
我听到沉默,见郯不再吭声,就说出了猜测:“不只是我的道一,还有我师尊的,以及...你的。”
“所以...他们才会想杀我。”
我说着,指向外界的阳五行大阵。
“只要婳把你我吞了,再加上她自己的五个,以及郯自己的,就可以拥有九个道一。”
“而郯曾说过,我们合在一起,应该是十个道一才对。”
“那么另一个道一,又在哪?”
“我想来想去,只有他口中的小孩符合定义,因为他来自第六世界。”
陈山泽有些不解,说:“听他的意思,那个小孩是本源的具现......”
“哦,我懂了,你怀疑那个小孩的本身,是第六世界的道一,受到三目控制,形成了堵门石。”
我点了点头,不确定道:“猜测终归不准,不过我觉得,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确定,那个小孩的本身是不是道一。”
“但这都无关紧要,因为只要婳拥有九个道一本源,就会变得很强,或许能挣脱那层枷锁继续往回走,避过世界的回溯。”
“因为桥梁混乱的根源,是我们所在的时空,他们认为回溯波及不到第六世界,只有往回走才有一线生机。”
“当然,他们杀掉我之后,可能会阻止回溯的降临,但我觉得这种几率很小,因为他们害怕三目,想离它远远的。”
“只有这样,它们才能摆脱困局,获得自由之身。”
待我的猜测一一道出,陈山泽就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那些想要杀你的人,其实就是婳?”
“如果是这样,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若有所思,看向郯说:“因为那杯茶,我吃掉的不仅仅是你的道一,还有婳。”
“其实我无论做出什么选择,你们都会坚定自己的想法,对吧?”
我问完,就一直盯着他。
片刻,他才开了口,轻声说:“你有选择,但我们没有,那是最好的方法,我们只能冒险一搏。”
“但可惜的是,我们过于天真。”
我见他承认,心中涌现出一抹苦涩,说:“确实天真,不仅仅是三目给我的机会,而是它明确讲过,桥梁断就断了,无非就是再补一条。”
“而时间,是它最无价值的筹码。”
“你...应该能明白它的意思。”
郯沉默,颤声说:“所以,回溯会波及到第六世界,对吗?”
我没有给他准确答复,摇头道:“是否波及,得看桥梁的性质,如果它很坚固,断掉之后或许不会湮灭。”
“但如果它是虚无性质,桥梁一旦损坏会形成全面崩塌,导致回溯席卷岁月,除非你们有能力逃出,不然只会一同消失。”
“而三目的说法偏向后者,就看你们敢不敢赌。”
“你们不要忽略一个关键定,三目在我们前面,我不觉得它会多在意身后的棋子,路纵是坍塌,对她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就像我刚才讲的那句话,它的时间很廉价,就算是从头开始建造桥梁,其实也无伤大雅。”
“比如说,我们种下一棵树,它死了,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铲掉它再种一颗,或者是另选一处土壤。”
“因为对我们来讲,种树是很简单的事,所耗费的无非就是一些精力与时间,不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更何况我们的寿命很悠长,就算是培育精怪,顶多算是一种乐趣。”
“而在三目的眼中,我们与那棵树并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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