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荧神色恍惚了一瞬,望着盛情目光灼灼的眼神,到嘴边的谎话顿时说不出口。
“我……还喜欢他。”她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挺贱的?”
“没有。”盛情理解她的心情,她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人总会在无助的时候,容易沉迷一束不属于自己的光。
方兰汀是南荧的光,周亦安曾是她的光。
不过她比南荧幸运一点,她遇到了一束真正属于自己的光。
“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错。”她用力握住南荧的手,想要给她一点鼓励。
南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担心,虽然我还喜欢他,但我不会再爱他了。”
认识她和方兰汀的圈内人,都劝她早点接受方兰汀。
但她心里清楚,曾经那道坎亘在他们中间,这辈子都迈不过去了。
当时她运气足够好,才不能死里逃生,躲过一劫。
如果她运气差一点,她的人生就彻底被毁了。
她知道那件事不能全怪方兰汀,但除了自己和他,她不知道该怪谁。
此生不再有任何牵连,是她给十七岁自己的一个交代。
“你……真的想好了?”盛情知道割舍一段感情,有多撕心裂肺。
当年要不是周亦安把她逼进监狱,或许她到如今还对他念念不忘。
方兰汀和周亦安不同,他真心爱着南荧,愿意七年如一日守护她。
错过她,也许她这一生都遇不到,比他更爱她的人了。
南荧知道她的心思,可人活着除了爱情,也得有自尊。
“想好了。”她笑着站起来,哈欠连天的伸了个懒腰,“困了,上去睡觉吧!”
盛情看出她不愿意多聊,也没勉强:“好,你先睡,我把这里收拾……”
“明天起来再说。”南荧挽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朝楼上拽。
盛情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上楼。
上了二楼,南荧朝左边第一间房间努努嘴:“本来以为陆宴要留下,那是给你们留的房间,离我房间远……”
“你又来了。”盛情伸手挠她咯吱窝,不让她再胡说八道。
南荧笑着闪躲:“好好好,我不说了。”
她在手机上关掉客厅灯,把盛情拽到自己的房间:“既然陆宴不跟你睡,那我跟你睡。”
“你还说!”盛情伸手作势要打她。
南荧一个闪身躲进房间,拉开门朝她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盛情来过她的别墅一次,但没有上二楼来。
这是她们成年后,她第一次进南荧的房间。
她还和小时候一样,满屋子的粉色。
粉色的窗帘,粉色的桌椅,粉色的床单被罩,就连头顶的吊灯都是白粉色。
盛情被大片的粉色晃得眼晕,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审美,不会影响你的设计吗?”
“我可是全球前十的新锐设计师!”南荧把她拽进来,脚尖一勾,关上房门,“不信我给你看我的设计作品。”
她说着就要去找设计册,盛情忙拦住她:“不用了,我相信!”
刚重逢时,她在网上搜过南荧的作品,她的设计大胆前卫,风格独特,而且很好看。
“喜欢啊?”南荧笑嘻嘻地凑过来,“等你和陆宴结婚时,我亲自给你们设计婚服。”
盛情无奈地笑了笑:“好,我提前谢谢你。”
余光无意间朝床边一扫,看见床头挂着一个大相框,里面是她们的合影。
照片中她们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在林荫道下嬉闹,不知被谁拍下来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不由得跟着照片中微笑的人弯起嘴角。
南荧走过来,与她并肩望着墙上的照片:“这是我在初中论坛里发现的,就下载下来,洗了出来。”
她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相册,递给盛情:“这是给你的。”
盛情接过来打开,里面全部是她们的合影,她眼眶热一热。
“你先慢慢看,我去洗个澡。”南荧拿起睡衣朝卫生间走去,把空间留给了她。
等盛情把相册看完,她已经洗完澡出来,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印着叮当猫的睡裙。
样子有些眼熟,盛情定睛一看,发现是她高中时留在她家里的那条睡裙。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保留着。
“干净的,我都有定期清洗,快去洗澡吧!”南荧推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卫生间里推。
盛情一晚上经历太多感动的事,等她平复好情绪,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南荧已经爬上床了。
她侧躺在被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睡裙微微上拉,露出修长的细腿。
见盛情出来,就朝她眨巴眼睛:“陛下,快来临幸臣妾吧!”
盛情“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又调到宫斗频道了?”
南荧继续眨眼,夹着嗓子说:“陛下,你怎么站着不动呀,是不是觉得臣妾年老色衰,没有新入宫的宴妃漂亮?”
眼看她就要开始嘤嘤假哭,盛情赶紧缴械投降:“荧妃最漂亮,朕最爱你!”
“哼!”南荧傲娇地一昂头,撩了一下海藻般的卷发,眼神如刀,“本宫不死,宴妃终究是妃!”
盛情笑着走到床边坐下,故意逗她:“你说要是宴妃知道你的这些话,会不会继续给你穿小鞋?”
南荧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是吧,我们这种闺阁情趣,就不用告诉他了吧?”
陆宴那个醋坛子,要是知道她和盛情同床共枕,还不得把她沉江。
盛情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闺阁情趣是这么用的吗?”
“不是不是。”南荧从善如流地拍拍床,“闺阁情趣你跟他体验吧,快睡觉吧,我都要困死了。”
“困了你就先睡啊!”盛情见她困得眼睛都出三层褶了,有些哭笑不得,掀开被子钻进去。
“我不是想跟你重温旧梦嘛!”南荧黏黏糊糊地凑过来,伸手抱住她的脖子。
盛情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亲昵的关系,身体有些僵硬。
南荧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嗤嗤地笑起来:“你别紧张,我又不是陆宴,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盛情被她打趣,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赶紧睡吧你!”
南荧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好。”
盛情见她已经困得魂都飞了,笑着关上灯。
黑暗中,南荧的声音自她颈窝传来:“晚安,阿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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