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洞房花烛,大婚上的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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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混账,太子……来人,将太子给朕带来,还有那太子妃……咳咳……快……这成何体统,丢人,当真是丢人,朕……朕要废了他”
玉皇后心中暗自祈祷着,皇上千万没有听到此事,可是,下一瞬,内厅里,靖丰帝的怒喝声便劈天盖地的传来……
若是皇上知道此事,必定是要大怒的啊
这毕竟关系着皇室颜面。
想到此,玉皇后的心中便是压制不住的怒气,可是,很快,她想到什么,神色一怔,脸色越发的苍白,下意识的看向内厅的方向,方才皇上没听到吧
眉心一皱,想到卿王妃找骞儿负责时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分明是她自己的女儿**,竟摊在了她儿子的身上
玉皇后脑中回**着安九的话,那一晚,是北柔……对了,她一直没弄清楚,为什么那一晚出现在太子房里是北柔,原来……原来是她自己
转眼看向玉皇后,只见她面容僵硬,脸色阴沉,似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当真是好,大好的事情啊
一时之间,嫔妃皆是窃窃私语了起来,淑妃听了这消息,心里更是一喜,还有这事儿么?
这……那北柔看着娇弱温柔,却没想到,竟是一个这么豪放的,哪里有半分太子妃的端庄?
言下之意,不是太子被强了么?
是北柔主动献身,还打昏了太子?
话落,在场的嫔妃皆是一怔,她们听到了什么?
安九不以为意的挑眉,嘴角更是似笑非笑,“是吗?不争的事实吗?可我怎么听说,那一晚……对了,据说是中秋那晚,北家大小姐北柔和二公子北穆,潜入了太子府中,大婚了太子,主动献上了身子……”
“自然是,骞儿和柔儿,两情相悦,这是不争的事实,安九,你休想动什么坏心思”玉皇后厉声道,看着安九的这张脸,心中莫名的憋屈。
“太子和北王府大小姐大婚,可是轰动一时,北柔大婚便有孕,也是让人吃惊不小,就算是一些知道的人,也以为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两情相悦,情难自禁,呵……玉皇后,你也如此以为么?”安九淡淡的开口,对上玉皇后的眼,她知道,她们在外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内厅里面的人,若是想听,倒也听得清楚。
“哦?呵呵,那可更要听听了”淑妃越发来了兴致,“究竟是何事?”
安九将玉皇后的反应看在眼里,敛眉道,“是不是编排是非,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可听说今日这事,京都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呢”
这淑妃掺和进来,玉皇后的脸色越发沉了下去。
安九明了淑妃的意图,在对付太子和玉皇后这一点上,她们之间有些默契心照不宣。
淑妃瞧见玉皇后的神色,眼底一抹精光闪过,看了一眼安九,忙道,“哦?可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看看谁敢编排咱们太子殿下的是非,左右要好好追究才行”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安。
玉皇后蹙眉,好笑的事情?
如是想着,安九嘴角轻轻一扬,“是不关我什么事,不过,我今日在新房内等新郎等得无聊,身旁的侍女,倒是跟我说了一个好笑的事情,可正巧与太子殿下有关呢”
左右这都已经够乱了,再添些乱子,倒也能转移了靖丰帝的注意力。
感受着这房间里诡异而压抑的气氛,心中暗自酝酿着什么。
就在今天,她的宝贝儿子刚算计过她,自然要关她的事
安九暗自挑眉,怎么就不关她的事了?
玉皇后微怔,转眼看向安九,眼底更是生了一丝防备,“关你何事?”
这玉皇后方才一看到自己,就忍不住想要往她的身上泼脏水,如此好的礼遇,她可是都记着,此刻……怕也有机会,还给她了
“皇后娘娘,您是在找太子殿下吗?”安九的声音骤然响起,想到百里骞,心中一抹邪恶浮现。
若是这个好差事被百里彦抢了去,那淑妃的心里可就更要得意了。
“等等”玉皇后更是急了,环视了四周,果然是没有瞧见太子的身影,心中禁不住暗自低咒,这个骞儿,今日是怎么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是不在。
淑妃眼疾手快的扯了扯站在身旁的百里彦,百里彦立即跪在地上,“父皇,儿臣……”
淑妃比谁都明白玉皇后的心思,眸光微敛,也是急着开口,“皇上,太子殿下身娇肉贵,瞧瞧,皇上都受了伤了,也不见太子殿下的身影,太子殿下可真是孝顺啊,臣妾看,这些粗鄙的活儿,就交给彦儿来做就是了,彦儿,还不快向皇上请旨?”
她有如此的盘算,淑妃又何尝没有?
至骞儿娶了北柔自后,在朝堂之上一直颇受憋屈,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重新得回皇上的青睐
若是骞儿能够抓住了百里羽,那可算是立了一个大功啊
当年齐王差点儿就夺了皇上的皇位,更是差一点儿,被诛杀的就是皇上一族,皇上对齐王的恨,可是比海还深
“皇上,百里羽素来狡猾得很,指不定会躲在哪个地方,臣妾提议,不如让太子领下此事,全力追查百里羽的下落,缉拿西凉公主,以及那些出逃的刺客,皇上只管好好养伤,这东楚国可全要靠皇上撑着啊”玉皇后朗声道,心中隐隐算计着。
呵,齐王之后,刺杀皇上……这两条就足以让百里羽,没有丝毫活着的可能,如今的他,只有死路一条,只是,要看这死的时间罢了
不过……那百里羽……玉皇后敛眉,百里羽虽未参与朝政,可是,他素来和骞儿不和,此刻,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他给彻底捏死,那便也解了骞儿心中的一口气了。
玉皇后的算计落空,心中浮出一丝不悦,果然这安九有了北策护着,是更加不好对付了。
如是想着,靖丰帝怀疑的念头才稍微打消了些许,被秦公公搀扶着,走到内间休息。
至于安九……成了世子妃,也该是受北策管束,理应不会做出如此的事情来。
靖丰帝也是如此,想到北王爷是当年助他平了齐王谋乱的功臣,北王府,断然不会助齐王之后,不是吗?
饶是玉皇后听了,心中也禁不住一颤,她不知道今日北王爷将产业交给北穆打理的事情,此刻,依旧对北策颇为忌惮。
“皇后此话的意思,是不是连我北策,也要一并算进去呢?”北策的声音骤然响起,那语气中的冷冽,丝毫不怀善意。
这玉皇后,当真是好手段
果然,靖丰帝的视线看向安九,那老练的带着愤怒的眸子里,多了些疑虑,安九眼底不悦更浓,这靖丰帝多疑,竟是这的连她都怀疑上了吗?
“乱说?本宫哪里乱说了?你和那百里羽的私交,可是好得很呢”玉皇后故意拔高了语调,似乎是要借此引起靖丰帝更大的怒意。
安九听着这玉皇后意有所指的话,眉心禁不住皱了皱,“皇后娘娘,有些话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
这安九成了世子妃,那就更加是她和太子的敌人了
玉皇后暗自打量了一番安九,瞧见她一袭人妇的打扮,眉峰一挑,呵,今日可也是她安九和北策的大婚,她此刻不好好洞房,尽是也进了宫,是关心皇上的伤势,还是在担忧着其他的东西呢?
若说以前对安九还有些利用的心思,在之后,她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安九就是个人精,谁能利用得了她呢?
玉皇后说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刚进门不久的安九。
突然,她好似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说不定这婚事,就是早已预谋好了的,本宫可是记得,当初选和亲之人的人可是安九郡主啊”
不仅如此,甚至还怀着报仇的心思,在新婚之日,刺杀皇上?
谁知道,那百里羽竟是齐王的子嗣?
听到的关于百里羽的身份,更是让她连想也没有想到过。
“哼,羽王爷?什么羽王爷?就是一个留下来的孽种,亏得平日里,皇上待他如此亲厚,没想到他竟然……”玉皇后冷哼一声,想起方才在豫亲王府内发生的一切,此刻都有些匪夷所思。
这凌厉的语气,让在场的人皆是战战兢兢,站在一旁伺候着的秦公公忙道,“皇上息怒,皇上身上有伤,且要多多顾忌身子,至于羽王爷和西凉公主……已经下令封锁了城门,御林军也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应该快了”
靖丰帝的怒喝声在房间中响起,似乎牵动着胸口上的伤,不断的咳了好几声。
“百里羽人呢?抓到没有?还有那西凉公主……”
安九和北策达到承辉殿之时,靖丰帝已经醒了来,那浑身散发着的凌厉怒气,更是让人心中大骇。
以玉皇后为首,嫔妃们跪了一地,里面一层,便是宫中最好的太医,在为靖丰帝处理伤口。
承辉殿内。
马车很快到了朱雀门,进了皇宫,皇宫里,更是四处戒备森严,侍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站着,整个皇宫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骇人的气息。
看着方向,是往皇宫而去啊……
北世子今日大婚,怎的也出来了么?
夜色中的街道上,一辆马车急速前行,侍卫们看到马车上北王府的标志,再细细的一打量这马车,心中都是一惊,更是不敢挡着道路。
整个京都城内,前一刻还是一片喜庆非凡的模样,下一刻,几乎是所有的大街小巷,四处都是搜查的御林军,每家每户被敲开门,细细搜查,那模样,好似连一个苍蝇也不会让它飞过。
北策让心腹之人,好好安置了百里羽,二人思来想去,终究是决定去皇宫走一趟……
“是”赤枫领命。
北策敛眉,沉声对着门外吩咐,“赤枫,你去看看外面的情形,有什么情况,都立即禀报。”
百里羽沉吟片刻,对上北策的眼,终究是开口道,“多谢世子相助”
“羽王爷,你该是知道安九的性子,就留在这里吧,我这徽音殿中,饶是皇上的人,也不敢来搜查,等我安排好,便将你送走。”北策走到安九身旁,将安九的手握在了手中,那举动,虽是看着再自然不过,看那强烈的占有欲,却是被百里羽看在了眼里。
看来,安九当真是将自己当成朋友,所以才会……不然,以安九的性子,旁人早早的就被她给甩出房间了。
不过是要帮他的借口罢了
报恩么?
安九的良苦用心他怎会看不出来?
安九一席话,百里羽听着愣了好半响,看着她脸上的怒意,嘴角禁不住一笑。
安九的欢喜一怔,脸色倏然一沉,那美丽的容颜上,分明多了几分怒意,厉声喝道,“连累?左右你出去送死,就是好事么?你以为,我和世子,都是活菩萨么?我们可没那么多闲心思管人家的闲事,那日朱雀门外,你借剑之恩,救了安九一命,我安九素来是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的人,这次若是眼睁睁的看着你死了,我的心里,这辈子都会觉得遗憾,你要死,是你的事,可也等我安九把恩报了再说”
他又何尝不知道,北策会插手此事,完全是以为安九……
“我留在这里,会连累了你和北世子,世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百里羽却是皱眉,心中一抹暖意,可……
安九心中一喜,忙得上前抓住百里羽的双臂,对上他的眼,“你百里羽不会死,北策他有办法”
安九微怔,那意味着……
北策说着,眼底一抹幽深凝聚。
北策看着安九,饶是此刻有百里羽在,他也没有掩饰对她的宠溺,“我自然有法子,世人只知道,北王府一直为皇室国库提供银子,却从来凑不曾真正的了解过北王府究竟有多大的实力。”
安九一连问了许多问题,有期待,有担忧。
百里羽眸光一怔,安九面上的担忧却是倏然舒展开来,看着北策,激动的道,“你有办法?你怎么有办法?你如何送他出去?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只要皇上没有抓到百里羽,只怕这京都城内都不会松懈啊……”
北策看了安九一眼,沉声开口,“你留下来,这几日,我想办法将你送出去”
百里羽刚迈出了一步的身体倏然顿住,没有回头,那深邃的眸子微敛,“世子还有事?”
安九担心着,却不知如何是好,而此刻,北策的声音便在安九的身旁响起,“等等……”
他这一出去,只会是自投罗网
说着,百里羽转身便走,安九看着他的身影,心中一颤,刺杀皇帝,这是多大的事情,此刻,若是不出她所料,整个京都城内,都已经戒严了,在搜寻这些逃窜的刺客,百里羽更是首当其冲的被放在了要位。
可他却没有时间了
扰了别人的洞房花烛,可当真并非是他的本意啊
“我走了,你们继续”百里羽眉峰一挑,那神色之间,似乎恢复了些许以往一贯的邪魅。
只是,以后就彻底没有机会见到这张脸,没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安九有北策这样的男人疼爱,他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担心什么
况且,他已经如愿见到了安九最后一面,想到方才进来之时,**二人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此刻心中不是嫉妒,反倒是安心了许多。
百里羽的眸中浮出一丝苦涩,“那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一个死罢了”
安九的心中浮出一丝担忧,这东楚的境内,怕是一处也没有百里羽的容身之地。
安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对上百里羽的眼,“那你现在有何打算?咱们的这个皇帝素来多疑,就算没有今日的刺杀,他若是知道你的身份,便也容不下你,况且,今日的刺杀,无疑是坐实了你想报仇的心思,他是更加不会放过你了”
“那个女人的心思深沉得很,经过今日这么一出,在皇上的眼里,这刺杀,是我百里羽发动,而并非是她西凉公主……”百里羽咬牙,他没有想到,自己竟是栽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上。
直觉告诉她,那西凉公主的目的背后,定是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她不是和亲么?可为何……
精明如安九,几乎能够还原当时发生了什么,西凉公主发动刺杀,当场揭开百里羽的秘密,可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完全相信百里羽的话,他不会刺杀,定是那西凉公主将他逼到了绝路上,所以……
想到什么,安九眸光微敛,“今日的刺杀,西凉公主是什么目的?”
不知为何,安九的心中骤然生出一丝同情,可……
这对她来说,该是怎样残忍的事情
十几年,他背负着这个秘密,背负着仇恨,甚至时时看到灭了自己全族的仇人,却不得不告诉自己,放下仇恨,什么也不许做
怎么会……难怪,以前在百里骞面前,他总是处处针对,却原来,他的心里竟埋藏这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么?
齐王之子?
安九听着百里羽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秘密在过了今日之后,只怕很快就会在整个京都城内,甚至是整个天下散开,左右安九都会知道,还不如今日自己让她知道得更加清楚
百里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眸中的颜色越发深沉了些,“我以为这个秘密,会埋藏在我的心里一辈子,可没想到,竟是在今天那样的场合被揭了开来,皇上知道我是当年的余孽,只会斩草除根”
当年形势危急,一丁点儿的细节,就能决定成败,成者王,败者寇,他们的父亲杀了我全族,所以,我总和太子不对盘,所以,看到你让太子吃瘪,让太子无可奈何,我的心里十分痛快”
“豫亲王临死之时,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我,他只是想让我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他让我不要仇恨,不要报仇,这辈子,只做一个闲散王爷,我听他的话,可是,看着百里骞……看着百里彦,我的心里,却是有些不痛快的
这……这几乎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一席话,不仅仅是对安九,就连对北策来说,都是骇人听闻。
豫亲王重情义,对于齐王和皇上,他都有兄弟情义,他不愿齐王无后,便收留了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视如己出,那婴儿便是我,百里羽,我并非是豫亲王的儿子,我真正的父亲,是当年谋乱逼宫的齐王”
“二十二年前,齐王谋乱,妄图逼宫,可后来,被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平定下来,皇上登基之后,诛杀了齐王全族,可他没想到,有一个遗孤留了下来。
正是疑惑期间,百里羽的声音继续响起……
安九和北策皆是一怔,不是豫亲王的儿子?这……
“我不是父王的儿子”百里羽的声音透着几分苍凉,甚至夹杂着些微松了一口气的轻松,这个秘密,在他的心里压了十几年,今日,终于是第一次对着别人说出口。
百里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的眼缓缓睁开,看着眼前的二人,决定将一切都说出来。
“为什么?”安九蹙眉,西凉公主是和亲的公主,她这一刺杀,便让两个国家都产生了嫌隙,她怎么敢……
可是……
百里羽的反应,让安九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甚至……将自己也拉进他们的阴谋之中
百里羽闭上眼,似乎是在回想着方才那惊醒动魄的情形,他以为,西凉公主嫁给他,是有着别的目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她早早就安排了一场刺杀,在他们的新婚之日,等着皇上。
“是西凉公主……她……她要刺杀皇上?”安九对上百里羽的眼,一字一句的开口。
安九脑中迅速的转动着,想到什么,心中却是不可思议。
而唯一的可能……
这一点,百里羽不会不知道,既然知道,如此的危险,他便不会去犯
不知为何,安九依然是不相信,这不是百里羽会做出来的事情,百里羽看着玩世不恭,可却是个是聪明的人,他知道刺杀的后果,就算是皇上死了,新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为先帝处置了那刺杀之人。
百里羽因为仇恨刺杀皇上么?
刺杀皇上?
西凉公主手中的把柄,是关系着百里羽对皇上的仇恨?
难道,也是这此事有关么?
想起那日在皇宫里,西凉公主对百里羽的威胁,是什么威胁,能让百里羽也妥协?
“你心里到底有什么?”安九再次开口问道,更是拔高了语调。
可……皇上对豫亲王这个兄弟素来亲近体恤,在登基为帝之后,便赐封了亲王,更是在豫亲王死后,对百里羽照顾有加,这京都城内混世魔王,若没有皇上的纵容,只怕也是空话。
无冤无仇?难道是有冤有仇么?
北策和安九看着,对视一眼,百里羽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无冤无仇?呵……呵呵……”这几个字,似乎是刺破了百里羽心中的某样东西,那深沉的眸中浮出一丝恐惧。
百里羽眸中一怔,这一刹,被安九捕捉到,安九更是激动的上前,“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会刺杀皇上,况且……今日是你的大婚,你不会如此糊涂,在这样的时候,还是在豫亲王府内刺杀,你和皇上无冤无仇……”
安九将百里羽的反应看在眼里,眸中的颜色更是深沉,精明如她,联想着方才门外赤枫的禀报,身体倏然一颤,“皇上遇刺的事,和你有关?”
百里羽微微闪神,随即嘴角却是勾起一丝苦涩,这天大地大,他也不知道去哪儿
去哪儿?
如此的举动,更是让安九心中一怔,眸光闪了闪,忙道,“你要去哪儿?”
“今日一别,此生都怕没有再相见的机会,百里羽恳请世子,能照顾安九一世,永远不要伤她”百里羽说着,对上北策的眼。
“今日扰了世子的洞房,是我百里羽的不是,如此一拜,便是请罪。”百里羽沉声开口,平日里的他,可丝毫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严肃正经的和别人赔不是,而今日……
二人看着他的举动,心中更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百里羽朝着北策拱手行了一个礼,往日眼里的邪气与不羁,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安九严肃的问道,语气里更是多了几分急切。
二人穿好了衣裳,才唤百里羽转过身来。
可是……安九和北策看着百里羽,心中太多的疑问。
对了,今日百里羽和西凉公主大婚,百里羽早早便失了父亲,今日主持大婚的,怕也只能是皇上了
屋子里,刚穿好衣裳的人,身体皆是一怔,皇上遇刺?还是在豫亲王府?
“世子,皇上豫亲王府遇刺,重伤昏迷,被送回了宫里,大臣们都进了宫,您看……”是赤枫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等了好半响,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可是,自己若是不来……那……这辈子,怕也没有机会见到安九了,或者……或者他连生的机会,也已经没有了
自己如此莽撞的冲进来,打扰了二人的洞房花烛,这北策理应对自己冷言相向。
百里羽意识到什么,目光闪了闪,立即如北策所说,转过身,背对着**的二人,听着身后,北策为安九穿衣裳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脑中却没有分毫遐想。
“转过身去”北策的怒气消减了些,可声音依旧冰冷。
注意力回到百里羽此刻狼狈的模样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堂堂羽王爷,谁敢伤他至此?还有,告别?豫亲王府和北王府,没有多远的距离,他告什么别?
不仅仅是安九,就连北策也是一怔。
告别?
百里羽目光闪了闪,眼底一抹尴尬闪过,可随即,想到眼下的事情,神色又变得严肃,“我是来和……安九告别的”
他是喜欢安九的吧
“羽王爷不好好的在你的豫亲王府和新娘在一起,到这里来做什么?”北策的语气,莫名的冷,想到前几日在清宁小筑,百里羽对自己所说的话,眸光微敛。
北策看到百里羽的模样,也是满心的诧异,可想到他如此闯入他和安九的新房,甚至扰了……想到方才的旖旎,以及此刻被子之下,二人的情形,饶是这个鲜少将喜怒放在面上的男人,此刻,也是阴沉着脸,那紧紧皱着的眉峰,更是昭示着他的怒气。
此刻,百里羽头发微乱,身上甚至有几处刀伤,鲜血在那新郎喜袍上,泛着黑……
“是,小姐”红翎来不及探寻其他,立即领命。
“你下去吧”安九打量了站在门口的男人几眼,对红翎吩咐道,“将门带上”
况且……红翎想到方才见到羽王爷浑身隐约的狼狈,心中的疑惑更是浓烈。
怎么会跑来北王府,闯进世子和小姐的新房?
这羽王爷不也是今日大婚吗?
“奴婢……世子恕罪,小姐恕罪,奴婢拦不住……羽王爷……”红翎也跟着匆匆进门,无意间瞥见**的情形,连倏然一下通红,脑袋也跟着片刻空白。
怎么会是……
从方才的旖旎中惊醒的安九,也看清了来人,心中也是一惊……
新房里,新婚的夫妻二人,正意乱情迷之间,门却是突然被推开,吱嘎一声,让**的二人都是一震,被惊扰到的北策眼底划过一抹凌厉,第一时间,扯了一条被子,将安九的春光遮住,锐利的视线激射向来人,浓墨的眉峰微蹙。
“喂……你……你不能进,你……啊……你是……”
此时的二人,更是不知道,京都城的某处,一场惊变已经发生,而此刻,北王府内,更是接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新房里,一对新人,探索着彼此,在那大掌之下,新娘的嫁衣渐渐剥落,空气中本来的凉意,却是因为肌肤相触而变得异常的热了起来,那画面更是让让人脸红心跳。
正得意着,那张俊美的脸便压了下来,吻住她的唇,如蜻蜓点水,又好似握着手中的珍宝,小心翼翼的呵护,单是这样,安九的身体就莫名的软了下去,北策察觉到什么,眼底更是多了一丝邪恶,那如细雨降落的问吻,渐渐的变得激烈,似狂风暴雨,要将安九彻底给吞噬一般。
安九看着这张俊脸,心中更是一动,这堂堂北世子,竟是被她安九给拿下了呢
眼底一抹邪恶凝聚,高大的身体扑上去,牢牢的将安九嵌入怀中,双臂环绕,几乎让北策避无可避。
许是方才的举动,让这气氛添了几分活跃,北策挑眉一笑,下一瞬俊美无俦的脸一抬,正巧碰到安九的唇,那一刹,安九却是一闪,似躲避着,可这对北策来说,却更是欲拒还迎的**。
这……那触感好似一股电流窜进他的身体里,让北策片刻愣了神,待回神,北策看着眼前的焦点聚拢,才瞧见和自己近在咫尺的那一双灵动的双眼,似乎更多了几分邪恶和调皮。
北策一怔,眼里的宠溺更是浓了些,抬手,掀开安九头上的喜帕,在那一刹,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眼前美丽的容颜倏然放大,猝不及防,那温热的唇,便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不过,饶是隔着喜帕,她也能感受到他看着她的视线之中的灼热与宠溺。
安九幽幽的声音传来,似乎带了几分幽怨,这北策,隔着喜帕看她,能看出一朵花来么?
“你就想这样坐着吗?”
想到前几次,几乎都是眼前的女人将他扰得心神**漾,狼狈不堪,北策温柔的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苦笑,哪有女子如她这般……可偏偏,却是让人心醉神迷。
房间里,独独剩下北策和安九二人,北策看着那坐在床沿上的女子,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缓缓上前,坐在安九身旁,空气中弥漫的气息,添了几分香甜,二人谁都知道,这属于二人的洞房之夜,该发生什么。
每一个人喝着酒,神情暧昧,新房里,一片安静,红翎陪着安九,直到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那一袭大红喜袍的男人站在门口,红翎见状,更是笑容暧昧的朝着二人福了福身,退出了房间。
新房里,美人在侧,世子怎会让她多等?
而此刻,热闹的北王府内,夜色渐深,酒已过三巡,宾主尽欢的场面,无人知道在这北王府的内院儿里,发生了什么,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新郎官儿北策已经不知所踪,找寻了许久,不见身影,便也可以知道,世子去了那里。
有些事情,他们必须加快速度,不然……既然柔儿已经嫁给了太子,那么,她便是想尽办法,也要让她母仪天下,万万人之上……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随即,那晶亮的光华里,逐渐有一抹坚定凝聚,好似有什么风云在酝酿,随之而来的更是疯狂。
杜若卿的心中,除了恐惧,便是担忧,若是当真整个京都城都知道了那件事情,那么,事情是迟早都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的啊,到了那时……杜若卿坐在满是鲜血的房间里,眼神空茫而慌乱。
“安九……你给我记着,今日的事情,我杜若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杜若卿无法如她所愿的驱散恐惧,心中越发的不甘,想着安九方才告诉她的关于柔儿的事情。
杜若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想要将这些东西弄出她的房间,可是,想到那狰狞的头颅,心中的惧意,却是依旧无法掩饰。
不,若是当真吓到了自己,她安九就如愿以偿了,她偏偏不让安九如意
是安九,安九她是故意的,故意将这些东西丢到自己房间里,她是故意要吓自己。
“安九……”几次慌忙的避开那些头颅,可反倒是让自己更陷入狼狈的境地,浑身沾满了鲜血,那神色也因为惊吓,而有些狰狞。
可是,她的恐惧却是不断的增长。
“啊……啊……”杜若卿的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在锦绣阁的房间内不停的回**,而此刻,锦绣阁内的下人,早就全数调到了大厅招待宾客,偌大的王府内,热闹将她的叫喊声盖了过去。
感受到这一点,杜若卿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可是,这一退,竟是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顿时失了重心,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定睛一看,那在自己脸庞,瞪大着的眼……
一个迎亲队伍,足足有二三十人,一个个的都被斩断了头颅,那脸上,全是鲜血,有些双目大睁着,似乎死的时候受尽了极大的苦楚,那眼睛瞪着她,似乎是在对她说,她也跑不掉
这些人……是将安九掉包走的人啊
安九……一定是安九,想到方才在琉璃轩的新房内,安九所说的话,杜若卿的心中,更是有了百分百的肯定。
杜若卿眼底的恐惧闪烁着,脑袋在片刻空白之后,急速的转动,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榻上的一件大红的新郎喜袍上,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杜若卿便明白了过来。
这……这些人……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杜若卿站在房间中央,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鲜血淋漓的头颅,没迈出一步,都能沾染满脚的鲜血。
已经接近天黑,偌大的北王府内,宾主尽欢,异常热闹,而此刻,锦绣阁内,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惊叫,越发充满了恐惧。
琉璃轩的新房内,安九重新盖上的喜帕,坐在床沿,等着今日的新郎。
锦绣阁……呵,卿王妃可要有足够的承受力,去承受那一切啊
安九挑眉一笑,那嘴角的笑意,越发的透了几分诡异,“放过她?有好东西,可在她的锦绣阁内等着她呢”
这有些不像是小姐素日来的作风啊
红翎却是想着安九方才对卿王妃的安置,禁不住有些疑惑,“那卿王妃在这件事情中,可没少起恶心思,小姐就打算这么放过了她?”
南溟将杜若卿带走,剩下在地上战战兢兢跪着的两人,早已经吓得连求饶的话也再也说不出来,随即,便被进来的两个人,给相继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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