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兄自然要救,可难道只有答应入扶朔才能换来解药吗?“凌霜心中暗忖:“不,他方才并没有提解药,只说什么寻疏通之道,这是何意?要行针吗?”凌霜想着,便抬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遍——自己临时受命、连夜出城,哪里有带这些东西?
“凌霜,”听到晏麒叫她,凌霜不及多想,便揭帐近前,见晏麒的神情仍旧是迷离恍惚,耳际、脖颈却似较方才更红了,他的中衣已半褪,只有一只肩袖勉强斜挂在锁骨处,在半开半褪的衣襟的掩映下,晏麒胸腹之间肌肉的线条突兀而清晰——“非礼勿视!”这句话,蓦地在凌霜的脑中闪过,她只觉得自己的双颊如同火烧一般,慌忙别过头去,小声说道:“麒兄,你,先把衣服穿好。”
“我,不行……”晏麒看向凌霜的目光中跃动着难以抑制的烈火,喘息声愈加粗重而迫切:“凌霜,你,帮我,帮我……”
凌霜此时只觉情势危急,也顾不得自困于羞涩,听到晏麒叫帮忙,只得事急从权,上前去帮他穿衣服,哪知双手才一碰到他的衣襟,便被晏麒紧紧握住,顺势按在了他的胸前。这一动作发生得太过突然,凌霜竟来不及反应,指尖触碰到的灼热使她有些手足无措,忙说道:“麒兄,你快放手!”
晏麒却像没听见一般,将手握得更紧了,凌霜本来站在榻边,靠近晏麒没有丝毫防备,此时被他猛地用力拉近,难免失去了重心,跌扑在榻上。而这一下却向某种信号一般,让晏麒变得无所顾忌,他不等凌霜起身,便翻身将她困在了自己怀中。一向处事泰然的凌霜此时着实吓了一跳,晏麒身上的火热和那种热烈的眼神令她发慌:“麒兄,你清醒一点,你快起来,我去给你找解药!”
“你就是,我的,解药。”晏麒低头望着凌霜,他眼中残存的隐忍和自制随着说出这句话便在一瞬间消散无踪,变成了破釜沉舟的放纵和肆无忌惮的索取,紧接着他的唇便不容分说地落在了凌霜的耳际,颈间……
晏麒的力气大得惊人,与方才失神无助的情状全然不同,而凌霜竟也挣扎不开,反觉自己浑身乏力,情急之下凌霜猛然想到了自己进门时嗅到的那股异香,自恨大意之余,几乎急得哭出来了:“晏麒,你醒醒神!晏麒,你疯了?你快放开我……”
晏麒却对凌霜的呼喊置若罔闻,此时他的理智似已被狂乱的欲望吞没了,放任自己的唇舌在凌霜的唇齿间痴缠,驱动自己的指掌在凌霜的身体上游走,扯开她的腰带襟扣,褪去她的外衫中衣……
凌霜的脑海中满是混乱,不断闪现出自己经历过或未曾经历过的画面,而其中挥之不去的则是南容澈的影像:他在城门下送她出征,将玉螭兵符亲手交给她,寄语道“平安凯旋,莫负朕心”;他在清心殿中为她置酒迎归,温声问她“爱卿意下如何”;他在御苑中植下梅树,许她“相知之情,当同此梅,负雪经冬,岁寒不败”;他在靖远公府的闺房中为她煎药,让她莫拘君臣之礼;他在巡防营校场莫名动怒,怪她不解圣心;他在宣政殿中拥她入怀,他在銮车中对她低语,他在千秋宴上微笑示意……
而这一切纷**织的或喜或怒的音容,若即若离的举动,似乎正随着晏麒的一次次触碰,一声声喘息而散去……
符崇却志得意满踱下楼来,行走中很自然地与梅岑交换了一下眼色,方开口说道:“房中已为凌霜将军摆好接风宴,并有晏上卿作陪。素闻二人青梅竹马,情谊深重,今日亲眼见了方信此言果然不虚。我见他二人言谈举动如此投机,用完这一餐且需些时候,旁人自也不便相扰。阿岑,你何不就在这堂中设宴为诸位洗尘,我也好就便做个东道。”
众亲随虽然不认面前的这个陌生男子,看但他形容举止非凡,且在这里似主非客,便更提高了几分警觉,又见梅岑向他回以会意的一笑,并向众女侍挥挥手,示意她们退开。
“不必麻烦了。”为首的一个亲随径直回绝了对方所谓设宴的美意,径直向符崇冷声质问道:“你是何人?“
符崇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我和各位一样,都是欣赏你们凌霜将军的人,不一样的是,各位对她的欣赏只能体现于追随,而我对她的欣赏却能落实到引领。“
“你口气倒不小“那亲随毫不畏怯,却自生提防攻讦之意,哼然回道:”这世上敢说引领我家将军的,除了我家主公,便只有陛下了。像你这等来路不明之人,也敢口出狂言!“说着便已掣剑在手,其余众随从也皆应声拔出剑来。
“护驾!”梅岑见状,随即在旁发出一声惊呼,那些戎装女侍瞬间便在符崇身周列成一道严密的屏障,堂中忽如乌云压顶一般投下数重阴影,继之便是一阵刀剑交错之声。
符崇拨开身前的红粉屏障,意态放旷地走上前来:“朕不信靖远公府中之士这般鲁莽无度,未奉君命就敢攻击友邦国君。还是说,这本就是靖远公的意思?”符崇见那一众随从闻言皆面面相觑,不敢轻动却也不甘退却,方又缓缓地说道:“朕已经说了,你们将军此时与晏上卿二人情投意合,连朕也不便相扰,你们急什么?即使她真在此间遭遇不测,你们也要得到确证,才能师出有名不是?”
“你自称扶朔之主亦无确证!”为首的亲随诧异之余仿佛刚回过神来,终于下定决心,举剑向前道:“且不管你是谁,真无意对将军不利,就让开!”
“好啊。”符崇讳莫如深地笑着点点头,伸出两指将正对着自己的利剑拨向一边,侧身让过:“请便吧。”
众亲随几个健步冲上楼梯,刚到凌霜方才走进去的那扇门前,便听到一声指令从房中传来:“不准进来!”这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沉着果毅,似乎因中气不足而透着几分慌乱,隐约听见男子忘情的喘息声,随从们听了不免惊疑,一时间却又仿佛意会到了什么,于是都转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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