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邂逅初恋的地方

“什么办法？”苏琳问道，只要能重回燕大读书，就有合适的借口和理由离开赵家，既然希望之门没有堵上，苏琳愿意想尽一切办法去试上一试。

“虽然休学的时间过了，但我可以为你办理走读生的证件，这样，你就可以继续旁听，修完所有的课业。只不过，走读生的话，是没有文凭的。”

陈教授对苏琳坦承道。

“走读生？”苏琳一楞，她在上学时也见过这样的学生，他们总是行色匆匆，还带了几分不是燕大人却蹭燕大资源的腼腆，游走于燕大各大课堂之中。

燕大由于学风开放、汇聚了全国的教育精英资源，所以就算成为走读生也是一件光荣的事，燕大的走读生历史上就早已有之，最出名的走读生甚至包括沈从文还有开国元首。

“是啊，走读生，这几年，由于燕大名气在外，走读的学生越来越多，有些纯是游学增长人生阅历和经验的，有些是考研的，有些是仰慕燕大名气的周边高校学生，所以在一些有名气的教授上课时，走读生甚至把学校里正规生的座位都占了，引起了燕大在校生的不满。

最近这阶段，学校对走读生的名额都进行了控制。要办理专门的走读生证件，每位教授可以推荐多名。

正好我手头还有名额，并且你以前也是燕大的学生，所以如果你纯是为了学习而来，我可以着手给你办理。”

陈教授把情况向苏琳一一说明，证明能成为燕大的走读生也不是容易的事。

“走读生也可以。”苏琳考虑了一会道。正象陈教授指出来，走读生是不能获得学位的，但却依然有留在燕大学习的身份。而陈教授也正是因为苏琳上学的那起事故，知道了苏琳的家庭背景。象她这样背景的学生，就算没有那一纸文凭，也依然是可以呼风唤雨的。

但是每个阶层有每个阶层生活的困窘，就象盲人冬日饮水，点点滴滴，冷暖自在心头，不足于向外人道也。如果苏琳不是因为在赵家难以生活下去，又怎么会想到要出来复学呢？

当然，苏琳来复学，也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是她今天看到陈教授后突然想起的：她希望能利用中医这种国学，找到治疗小童疾病的办法。

虽然汤医生认为小童这病难以治愈，但苏琳觉得，小童这种病是胎毒，如果能用中医的办法驱除胎毒的话，小童的病一定还有希望。不管怎么说，燕大有这方面全国的精英资源，自已回到这里上学，就能有效地利用这份资源。

“好吧，陈教授，我愿意当走读生，那就麻烦您为我办理相关的手续。”

苏琳终于下了决心。

“嗯，只要你不嫌弃没有学位就好，我会尽快帮你办理的。”陈教授点点头，又随意和她们聊了会天。

不过，让陈教授很奇怪的是，小童和苏琳脸上一样，始终带着一块面纱，这天气虽然不是夏天，但在室内，带着面纱那不难受吗？于是陈教授好心地对小童道：

“小童，屋里暖和，你可以不带面纱了。”

“真的可以吗？”小童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妈妈一眼，又看了一下陈教授。

“可以的小童。”苏琳首先首肯，在外面让小童带着面纱，是怕她会引起学生们好奇的围观，但是在屋里，只有陈教授和吴雪，倒也没什么必要遮遮掩掩，更何况如果今后要来上学，陈教授也早晚会发现的。

“那太好了，我戴着好久也很闷呢。”小童一见妈妈说可以，就自已动手一把把面纱拉了下来。

不过，当小童露出庐山真面目时，倒是让陈教授吃了一惊。他俯下身子，对小童道：

“小童，乖乖地，把手给爷爷看一下。”

小童果然乖乖地伸出了右手，递到陈教授面前。

陈教授三根指头搭到了小童的右手腕上，看样子竟是为了察看脉象。大约过了两分钟，陈教授放开了小童的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对吴雪道：

“吴雪，你和小童出去外面玩玩，隔壁有一个中草药标本室，里面奇怪好玩的植物标本更多。”

“好呀，吴阿姨，你快点带我去吧。”小童一听有奇怪的植物标本，乐得直拍手，催促吴雪赶紧带她出门。

见吴雪和小童出了门，陈教授才转身对苏琳道：“小童脉象紊乱，体内的疾患积重难返，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呀！”

苏琳没有想到，祖上三代宫廷御医的陈教授如此不凡，就这么一诊脉，便知道小童身体出了状况，她缓缓拉开自已的面纱，将整张脸暴露在陈教授面前，道：

“我怀疑是受我体内毒素的影响，所以导致小童的身上带上了胎毒。西医说她是心脏莫名肥大，并且一直在恶化，如果这种状况延续下去，恐有生命危险。”

说到这时，苏琳的眼圈已经红了。

陈教授看了一眼苏琳的脸，心里一阵内疚，道：

“还好你的毒素已经控制，没有再扩散。但是当年我对你体内提取的毒素进行了各种毒理分析，一直找不出究竟是何种毒素，至今仍没有良策治好你的病。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也没脸联系你。想当年，我可是夸下海口，要几个月内治好你。唉……”

陈教授长长一声叹息，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消化，苏琳早已不以为意，她道：

“也许，这是我命里注定的劫数吧。但是，最让我心疼的是小童，我这次回来，也是想再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用中医来解开小童的胎毒。我一直觉得西医之所以没能控制小童的病，正是因为他们治标不治本。”

“可惜，我祖上的医术，轮到我这辈子是失传了。”陈教授长长叹息一声，虽然他有着这方面的天赋，但历史的原因，他最终也只成为一名专授中草药知识的大学教授，而不是象他爷爷和父亲期待的那样，成为一位著名的中医。

从小，陈教授也听爷爷讲过许多中医的神奇之处，什么一根银针下去就能使难产的产妇顺利分娩；一碗汤药下去就能让肝硬化的病人一夜排腹水不停，拯救生命……

可惜，这些歧黄之术到了他这里却慢慢失传了。

“是啊，太可惜了。”苏琳也陪着喟叹了一番。

师生二人说定了办理走读生手续的事情，苏琳就和陈教授告辞了。

“苏琳，你真愿意以走读生的条件回来？没有学位，那不是白读了吗？”吴雪想得很现实，苏琳休学后，她可是经过了完整的五年学业，然后因为燕大这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一毕业就进了全国十强医药公司胜天集团。并且也不是很难就坐上了采购部经理的宝座。吴雪当然知道，自已燕大的文凭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文凭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象小童这样的情况，我也不可能离开她，专注地投入工作。”苏琳无所谓地一笑道，“来燕大上学，也是出来透透气吧，整天呆在赵家，和外界隔绝接触，我觉得自已已经完全落后于时代了。刚才在校园里走了一圈，这种落伍的感觉特别地明显。”

其实，燕大的校园对苏琳还有另一个重要的意义。

在燕大，苏琳邂逅了她的初恋。

那个一见钟情、情为所系、愿意一生无悔追随的初恋。

苏琳记得，当时见到他的第一眼，便完全被他的沉稳俊朗完全迷住了，更兼他在演讲台上，风度翩翩，所有的相关数据，几乎是信口拈来，一副指点江山、一切尽在掌握般的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度一下子深深击中了她情窦初开的心。

燕大每学期，都会经常性地邀请那些各界文化、商业精英，甚至退居二线的各国元首，来燕大校园举办演讲活动，一来提高燕大在业界的名气和文化内涵，另一方面，也能提升自已治下学生的眼界和见识。

苏琳去听那次演讲，完全是一个意外。她是被一个同宿舍的女生拉去做灯泡的，因为追求这个女生的经济系的男生，邀请她一起去末名讲坛听一堂商业精英演讲。

而由于是第一次约会，所以那名矜持的女同学便硬拉苏琳去作陪。没想到，苏琳却在那次演讲中，遇见了自已一生的至爱……

演讲结束以后，许多学生一拥而上，纷纷与这些演讲的精英或名人们合影留念，或者拿着本子请求他们签字。

苏琳，也怯怯地上前，抓住混乱的机会，和自已的偶像合了一张影。当然，她的偶像因为现场的忙乱，虽然对着娇艳的她也惊鸿一瞥地留意了一眼，估计也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只是礼貌性地和她隔着一拳的距离，留下了一张合影。

这张合影，苏琳至今都还珍惜地藏在家里一个密码箱里，寂寥时拿出来看一看，嘴角便会浮现开心的笑容。

谁能想到，曾经的燕大校花，也会暗恋一个人呢？并且情深不忘……

“吱”地一声急刹车，吴雪忍不住骂了一声：“真是开车没长眼睛！”

这一声急刹，把苏琳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原来吴雪的车向右转向时，对面一辆车逆行过来，差点把她的车撞了。

“吴雪，不赶时间，慢慢开。”苏琳劝慰道。

“小童，吓着没？”吴雪看了一眼小童，在车上，孩子也没有带面纱，因为吴雪经常来她家，所以小童也敢于在吴雪面前放开真正的自已。

“没事的，吴阿姨，我不怕。小心啊，吴阿姨……”小童突然惊恐地指着前面……